泛禎十年二月中,正是春耕農忙的時候,舜鄉堡木器咖是一片熱鬧,眾多工匠忙忙碌碌,專注于手中的活計。
王斗的營部抬重隊與各千總抬重隊需要造的獨輪車、馬車眾多,夠木器廠這一車四十幾個工匠忙活幾個月了。保安州各地雖有眾多的獨輪車與馬車,但按軍用的標準,很多還是不合格的,需要自己制造。
木器廠現在造的獨輪車,比明軍中使用的輕車戰車略輕,重不到三百斤,類似俞大酞使用的獨輪戰車。原先使用的防護木制偏廂,趙擅認為累贅,建議王斗使用可以拆卸的挨牌或折疊車牌,便如趙士禎的鷹
車。
王斗從善如流,采用了他的建議。所以舜鄉堡木器廠制造的獨輪戰車與馬車,前面與右邊的轅條上都有打制孔位,戰時可以插上防護的挨牌。該挨牌用白楊、松木,桐木等輕而堅硬的木料制成,每面長五尺。闊一尺五寸,上頭比下略小四五分,戰時這個缺口便用來作戰。上面再繪上飛龍、獅頭等圖樣,用來驚嚇敵馬。
趙擅還建議王斗在挨牌上包制鐵葉與皮革,用來增強防護。京營戰車便是如此,他們的獅虎車挨牌完全立體呈現猛獸的樣貌,驚嚇敵馬效果頗佳,而且盾牌上包制厚厚鐵葉,防護能力也非常出眾,但王斗出于成本的考慮,還是算了。
明軍中打制一輛輕車,成本約在十兩銀子,一人或二人可挽。以舜鄉堡工匠的作方式,這個成本更是減少數倍,雖說如此,王斗只有一州之地,家小業薄,能節省還是盡量節省。王斗就不相信了,清兵的弓箭,還能射穿這木制的厚厚盾牌?
“卑職原處車營內,原有使用重六百斤之上的偏廂重車,該車需二頭騾牽引,可配佛郎機統兩門。只是該車車式過重,需用人馬多,不宜涉險,不適戰時攻擊,現也少用,多用重三百斤之輕車,上置佛郎機饒一門。”
舜鄉堡木器廠內,趙擅陪王斗到處巡察,一邊治詣不絕為王斗介紹。
王斗有時點頭,一邊看著眼前熱火朝天的工作場景。
木器廠各個工匠,都是聚精會神,打制著車輛各個部個,轅條,琵頭。立柱,方耳,車輪,車網等部位。又有專門制造挨牌的工匠,然后拼裝成車,檢驗過關。
每個工匠打制的部個,都需刻上自己名字,某年,某季成造字樣,檢驗者姓名等,這樣車輛出了問題,可以很好地找到相關負責人員頭上。質量問題,在王斗的工匠作坊中,是很難存在的。
在舜鄉堡各個工匠作坊中,工匠的月糧口食其實不多,工匠只要來干活,有伙食讓他們吃飽,然后每月給幾斗的月糧,讓他們供養家人。大頭是年底的獎勵,干得好,干得多,統計起來年底的獎勵就多,過年前一次清。
一個熟練的工匠,除了月糧外。有時一個月可以拿到一兩銀子的獎金,一年就是十二兩,李茂森之類的匠頭拿的就更多了。
幾年下來。舜堡的工匠與舜堡軍士一樣,成了先富裕起來的一批人,崇禎十一年的新年,基本上舜鄉堡每戶工匠,都給家人縫制了新衣。并購買了大批年貨歡歡喜喜過了大年。
而且舜鄉堡的獎勵機制多,去年賴源龍與李茂森研制出火門裝置,獲得源源不斷的技術紅利,在這樣的鼓舞下,工匠們紛紛將私藏的技術貢獻出來。新年前舜堡一個工匠解決了水力鉆床的調問題,也獲得了獎勵。其實他的思路很簡單,便是提議在河上建一個水壩,有了穩定的水流后,水力鉆床的調問題便得到解決。
有了這些人的榜樣在前,工匠們的工作熱情更是急提高,甚至很多原州城的民匠們,看到軍匠們的火紅日子,也紛紛動心,前來舜鄉堡加入了軍匠戶籍。
雖說設立獎勵機制后,一年耍多用去王斗幾千兩銀子,不過能調動工匠們的積極性,使造出來的軍器質量精良上等,王斗認為還是值得的。
“大人,卑職還是提議我師作為車營使用,我保安州所造戰車高達五百輛,足以組建數部車營了。”
不說炮隊,王斗麾下每個千總抬重隊,預算就有
獨輪車五十輛,馬車四十輛。每輛車,都可視為一部戰車。營部直領的抬重隊更有一百二十輛獨輪車,八十輛馬車,最后的車輛數高達四百七十輛。
在趙韁看來,己經可以組建兩營車兵了。
趙擅曾提議在獨輪車與馬車上裝火箭匣,拒馬槍,竹挨牌,砍馬刀等物。野外遇敵時,每兩輛車之間還要有大量的鹿角、拒馬等物,這樣軍士全員都可以躲藏在車營之內。增加軍士們的安全感與防護力。
王斗考慮到這樣車輛載重量增大。運送的糧草抬重反少,而且會影響到軍士們的主戰精神,所以他拒絕了。他設各樣抬重車輛,主要是為了運送糧草的考量,而不是為了全員縮在車營之內。輻重隊隨營,四百七十輛獨輪車與馬車,保守可載糧草一千五百石。可供全營軍士食用二十幾日,還可載大量的火藥與裝備,大大提升自己軍隊持續作戰的能力。有了上次與清兵野戰的經驗,王斗自信自己己經不需要使用鹿角,拒馬,竹挨牌等物。
王斗的拒絕,讓趙筵痛心疾,不過他不放棄,利用一切機會,只是在王斗面前喋喋不休,讓王斗覺得他真是個話澇。
王斗隨便問了問以前他車營內的編制。
趙擅道:“大人,卑職原處車營三千人,共有戰車二百五十六輛,分營、部、司、局、聯、車六等,每營由營將一名統領,其下設左右二千總和中軍一員,左右千總各統領一部,每部配屬戰車六十四輛。左右千總所部每部下分設四司,各由把總統領戰車十六輛。每司又下分為四局,每局由百總統領,擁有戰車四輛。每二輛戰車稱為聯,中軍負責統領其他車輛。”
趙擅道:“卑職所處車營,每車稱一隊,內有佛郎機統一門,配屬軍士十二人。內車正一人,統手六人。佛郎機統手二人,火箭手二人,火兵一人。”
“曠野中遇敵時,結為方營,每面戰車五十四輛,兩車之間并加若干鹿角拒馬,如此疏密得宜,不但步軍,便是騎軍,也可盡數居于車營之內。”
王斗沉吟良久,大明的車營編制弓
外廣宗善,取戶便可使用,不討自只有自只的外境。想想心足開了,就算要改進,還是以后再說吧。
見自己苦口婆心,守備大人還是拒絕了,趙擅越加的痛心疾,不過王斗還是采納了他幾個提議,比如設立元戎車與望桿車。
那元戎車是車營將官的指揮車,車制與輕車相仿,車前有防護設施。車身上還設有將臺,可以方便營將居高指揮。野地作戰,這個車輛當然非常重要。
還有望桿車,是車營平日營操時使用的車輛,出征時會動用一輛,桿高十幾米,上設一刁斗,軍士站在刁斗上眺望,可以看到周邊數里內的動靜,用來了望敵情是最好不過。
崇禎十一年二月下,正是春光明媚時節,保安州城守備府邸門口,王斗熱情迎接了前來拜訪的馬水口守備楚欽孟一行人。
王斗己是保安州城守備官,他原來的操守府邸,自然是升格為守備府邸,便是王斗身上的官衣,也換成了正三品的大紅指揮使官服,補子上有著虎豹的飾樣,腰間也掛著紅絲絳穿的伏虎盤云金銀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