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光線昏暗,兩旁的房屋破敗不堪,陰影重重,暗紫微塵在墻角蠕動,像蟄伏的蟲豸。白梵下意識地握緊了手里的行燈,藍白色的火光微微顫抖,怕黑的本能讓他心跳加快,nt標記的刺痛隨著陰影的濃度越來越明顯。他加快腳步,想要盡快走出巷子,卻忽然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輕得像影,踩在地面沒有半點聲響。
他猛地回頭,巷子里空無一人,只有他的影子被燈光拉得很長,貼在地上,邊緣泛著淡淡的藍白微光。可那腳步聲并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近,像是有人踩著他的影子在走,影的邊緣開始翻卷,暗紫色的紋路慢慢浮現,與之前在器作坊見到的影紋一模一樣。
“厄魘御者的余孽?”
白梵不敢大意,立刻施展出《閑間幻影步》,身形化作藍白虛影,想要避開影的糾纏。可那影卻像粘在了他身上,無論他怎么躲,都甩不掉,暗紫色的觸須順著影的邊緣伸出,往他腳踝纏來,帶著刺骨的寒意。被觸須碰到的瞬間,一陣劇烈的咳嗽從他喉間爆發,咳出的血沫帶著藍光,壽砂的消耗讓他的視野開始閃爍。
就在影即將纏上他腳踝的瞬間,腰間的魄鈴忽然發出一陣強光,金藍交織的光芒炸開,銀鈴大作,鈴聲清脆而凌厲,帶著一股凈化之力。影紋瞬間縮了回去,像是被烈火灼燒,發出滋滋的聲響,化作一縷黑煙,在鈴聲中消散在巷尾,暗紫微塵也被強光徹底驅散。
白梵松了口氣,扶著墻喘了口氣,額角沁著冷汗。壽砂又耗損了幾分,眼前有些發黑,藍白色的視野微微晃動。他摸了摸魄鈴,剛才那股強光,想必是林汐瑤的凝香膏與魄鈴產生了共鳴――她的息香里,不僅有凝神的功效,還加了凈化影氣的龍涎香和凈化草,金紅色的御魄之力與魄鈴的藍白納魄之力交織,才能爆發出如此強的凈化效果。
原來她早就想到,他可能會遇到影的襲擊,特意在凝香膏里加了這些東西。
心中的酸澀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像息香的清冽,又像金鈴的溫暖。他知道,林汐瑤嘴上說著“因盡情絕”,心里卻一直惦記著他。或許,當年的強契傳聞,真的有隱情,不是她口中的“一廂情愿”那么簡單。
走出舊巷時,天色已經擦黑,青城的夜霧升起,帶著淡淡的潮潤。書庫的輪廓在暮色中越來越清晰,檐角的銅鈴在風里作響,像是在召喚他,鈴聲與他腰間的魄鈴隱隱呼應,金藍交織的微光在霧里閃爍。白梵握緊了手里的軟劍,劍鞘上的“閑間”二字泛著藍白微光,與魄鈴的光芒相纏。
他知道,書庫的第十三卷里,藏著他想要的答案――“清靈空虛”的玉牌,影里的門,還有金鈴的秘密。而想要拿到答案,他或許終將再次面對林汐瑤那個口是心非、讓他又愛又恨的女劍仙。
但這一次,他不再茫然。魄鈴的共振是指引,息香的余溫是底氣,哪怕前路還有影蝕與強契的逼迫,他也會一步步走下去,不僅為了青城,也為了弄清那段被遺忘的過往,和那個藏在冷硬外殼下的溫柔靈魂。
他將凝香膏小心地塞回懷中,貼著胸口放好,像藏起一把能打開所有謎團的鑰匙。書庫檐角的銅鈴又響了三聲,清脆悠揚,與魄鈴的微光交織成網,在暮色中指引著前路。
暮色中的書庫,比白日更顯幽深寂靜。檐角的銅鈴聲聲入耳,與腰間的魄鈴應和,白梵循著這份指引,在浩瀚卷帙中徹夜搜尋。然而,關乎“影蹤秘語”與“金鈴鑰匙”的第十三卷,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蹤跡全無。最終,他只在一處偏僻的書架上,找到了一冊關于青城地脈節點傳說的殘本,其中模糊提及“三步回首,影門自現”的古老禁忌,卻并無更多實證。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