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都是第一次,兩個成年人還是推窗望明月,體會著那美妙的情趣。他后來回憶起那感覺,其實比月光灑在身上還要激蕩不知多少。
他手指輕輕劃弄著她胸前流瀉著的秀發,說:“一萬個一天跟過一天重復一萬天,你傾向于哪一種?”
她說:“這個詞匯我聽過,很新穎。不知誰提出來的,挺有創意。這句話我想所表達的大致上無外乎‘甘于平庸跟勇于追逐夢想’兩個概念。這個細想只能是在某個角落站住腳,卻不適用于廣義上的實際意義。重點是這揭示了什么呢?”
他想了想說:“應該是選擇吧,可是,選擇的條件呢?呵,還是條件,條件如何創造呢?依然擺脫不了條件,我不知這是不是個悖論。想多了頭痛,天地不仁,莫若守于中。”
她有些迷茫的說:“很少有人會注意時光的流速,以為、期想著一切。但你若是光子呢?以光子的眼光看世界會怎樣?如果,夢想是人生的一塊基石,當我們最初踏上著這塊石頭上路的時候,那第一步邁出去的時候是否有充足的心理準備?”
他說:“在光子眼里我們就是永恒吧。嗯…你說的夢想,我想,或許這一腳踏出夢想會更加清晰一些,也許下巴上會磕出個疤痕也未可知,但你總得邁步走下去,而且每一步都是為下一步的所需積累著經驗。”
她握緊他的手,寧靜而懇摯地望著他說,你不是要去sz開創自己的事業嗎?帶我走吧。“他說:”等我兩年,最多三年回來帶你去好嗎?“她眼前的他有些模糊了,眼瞼上的那滴清淚滾落下來后她說:”來不及的。“她不想隱瞞他什么,說出了一切。
他木然地低頭不語,不知過了多久,他讓她先回去,他需要冷靜一下。家境的差異、她的美好未來,輪流的折磨著他。許久以后,最終,他的自尊無奈地告訴他其實他并沒有選擇的權力,不過他覺得還是有一線希望的光線照亮著他。
次日,從酒店總臺人員口中得知,她在酒店門口站了約有40多分鐘才離去。
那天,她拿著一串香蕉過來看他,她知道他最近喝酒多,腸胃消化不好。他變了,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地說粗話,把香蕉扔在了門外,讓她馬上消失,他說她太認真了,他只是為以后換個合心意的戀愛對象操練了一把。她捉住他的胳膊肘兒,哭喊著問他怎么了,幾近乞求的語氣說:“別這樣,我愛你。”他說:“記得我給你說過雨中那一對夫妻的事嗎?我覺得你以后還不如那個女人,這不是我想要的。”說時,掙脫她的手把她向門外推去,趔趄的她正好踩在那一串香蕉上面,仰面向樓梯上倒了下去。醫生說她是幸運的,她對那串香蕉有種莫名的謝意,她覺得有他溫心的陪伴那是得的。出院的那天,他沒來接她,她去了他的住處,門上留了便條,去了sz市。
人們永遠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如果,有如果。如果,真的有平行宇宙,他情愿,只若初見,而相忘于江湖;他情愿用半生流離,換取她一世安穩;他情愿,那晚抱著她再也不醒來;生而為人,他很遺憾。
幾年后,他在sz的商海里有了棲身的小船,但這浩瀚領域附來的渺小仍令他有種‘懼不敢回頭’之感。妹妹寄轉來法國巴黎的信,他一直沒有勇氣拆開。
他的心中充滿了對過去的回憶和對自己的責備。他記得她那天帶著香蕉來看他,記得她對他的關心和愛意,但他卻傷害了她,他無法忘記她的眼淚,她的絕望,她的痛苦。他知道,他失去了她,他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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