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永新侯段若山告誡他的,朋友無非就是互相利用,官場也沒有永遠不變的立場。
若能與金藥坊官商聯合,那永新侯府豈不是能在眾多權貴中拔得頭籌。
段急著回去稟報父親,借口有事先回了府。
喜宴上的重要人物都去了周府內院,剩下想看熱鬧的也再看不出個什么,七七八八的也都開始離席。
還沒到未時,周府的喜廳里就只剩十幾個下人,邊打掃邊偷藏著桌上沒吃的精美點心,這喜宴倒是成全了他們,得了平時吃不到的好東西。
周國公府里的另一宅,倚梅苑。
周修廉的新房內,金絲紅燭高照,卻照不出一絲暖意。
葉離飛像一具被抽去骨頭的絲綢布偶,蜷縮在冰冷的喜床上,她身上的喜服破碎,后背露出條條血痕。
對她以這種方式嫁給周修廉,就連金綢絲帳上的百子千孫刺繡,也如同是在嘲笑。
但葉離飛只能拼命的護著肚子,不管現在肚子里是誰的孩子,都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周修廉站在床邊,他手中攥著一根沾血的馬鞭,手背青筋暴起雙目赤紅,胸膛劇烈起伏著,如同見了血腥又無法吃掉對方的惡獸。
他身上緋紅的吉服大敞著,雪白的中衣被他扯開,胸口幾顆紅點的血污尤為刺眼。
他對葉離飛的施虐,并未發泄掉他心中萬分之一的屈辱和暴怒,反而像滾油澆在烈火上,不可遏制。
程凌霜,那個賤人!
她竟敢......
竟敢如此折辱他!
“說,你是不是為了嫁進周家,就和那個賤婢一起背叛我,快說!”
周修廉猛地扯住葉離飛的頭發,聲音嘶啞到破了音。
“你們母女都一樣的狡詐,你們以為破了這場婚,自己就能如愿了?”
“本刺史告訴你,就算沒有郡主,也還有其他家的貴女,你,就是個上桿子的下賤貨!”
“若不是你姐姐毀了容,你哪有一點可取之處,不自量力的東西。”
葉離飛身體劇烈一顫,喉間溢出破碎的嗚咽,卻死死咬住下唇,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裝!”
周修廉怒火更熾,揚起鞭子又要落下。
“小爺。”
門外傳來周烈顫抖的聲音:“郡主....郡主已經入住了玉軒苑,請小爺過去議事再回來洞房不遲。”
周修廉氣到發瘋,猛地把葉離飛拖拽到了地上。
他扔掉手里的一縷頭發,想想就在幾個時辰前,那個如同修羅地獄般的婚宴正廳,賓客們鄙夷、驚愕、幸災樂禍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針,扎得他體無完膚。
在他周修廉的府里,他竟然成了被程凌霜隨意侮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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