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霜故意停頓了一下,手中喜扇輕輕搖曳:“夫君博愛養了個外室,且還懷了您周家的鐘,本郡主今日大度,做主替他一并納了。”
“省得她在外頭無名無分,連安胎看個大夫都要偷偷摸摸。”
“本郡主可是替他心疼著呢。”
見到周修廉如被點了定穴一樣,程凌霜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她走近周修廉,用喜扇輕拍了下他的肩,眸光微閃:“夫君,今日你一妻一妾同時進門,本郡主可也算體貼入微,很是賢良淑德了吧?”
“轟......”
整個喜廳里徹底沸騰了!
驚愕、鄙夷、幸災樂禍、難以置信的目光如同無數利箭,瞬間將呆若木雞的周修廉射成了篩子。
周修廉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耳邊嗡嗡作響。
被程凌霜當眾撕得粉碎的何止是周家的臉面,這是要把所有他辛苦得來的一切,都狠狠踩進泥里。
他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麻藥似乎也對他的腿沒了作用,疤痕處一陣一陣的刺痛。
葉婉瑜注視著失了魂一樣的葉離飛,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幼一起長大的妹妹,如何要置全族人不顧,為一己私欲斷送親情。
“程凌霜!”
周久榮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跳,他萬萬沒想到,程凌霜竟敢在如此場合,用如此玉石俱焚的方式,不僅是打周修廉的臉,更是將他周國公的臉面、一并摁在地上摩擦。
他猛地起身,身旁的喜桌也被撞得歪去一邊,連同桌上的喜茶金盞也被帶的東倒西歪,茶水撒了滿桌。
相比暴怒的周久榮,他身旁的周貴妃倒是冷靜的許多。
她率先打破了喜廳里尷尬的氣氛,輕咳了一聲道:“既然郡主如此寬厚,等本宮回宮之后,定會如實回稟陛下。”
“修廉,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把你的一妻一妾都帶回去,如此兩全其美之事也就不要炫耀了吧!”
葉婉瑜靜靜地立在人群邊緣,如同一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有那雙沉靜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極淡、極冷的殺意,如同寒潭深處凍結的碎星。
成了!
她微微側首,目光掠過身旁戴著銀紋面具的玄武云樓,面具下他的唇角極輕微上揚示意今日已經圓滿。
葉婉瑜無心再看這場鬧劇,她猜到程凌霜不會把葉離飛的身份公之于眾,她既然選擇加入周家,定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玄武云樓輕扶著葉婉瑜的袖肘,悄然退至人群之后。
盡管他們身后被無數道渴求相交的目光追隨,兩人清冷的背影還是絲毫沒有停留。
復仇的序幕才剛剛拉開而已,程凌霜引起的混亂正好牽制住了周修廉,金藥坊已在明面上,周家再想暗箭傷人,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永新侯府的小侯爺段今日也算開了眼,雖然他并沒與絕色多金的金珠姑娘搭上話,卻不知何時在混亂中,被人在手中塞進了金藥坊的拜帖,著實讓他好生驚訝。
今日他是作為永新侯府的家主前來,自然也是父親為了鍛煉他,想著他和周修廉的關系也還是不錯,日后定會得到些幫襯,
哪只這周修廉真如私下隱秘的傳聞一樣,他是不擇手段才在林州得了煉金術,只是能得到皇帝賜婚,定然是有撐腰的。
像段這種世家子只看身份,對于人品,大都是表面上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