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然本能的問道,弒君本就對他來說是最后不得已才用的手段,可若真是要把父皇交出去,他還沒做好準備。
玄武云樓喉結滾動了一下,眼中突然現出了殺意:“他不僅把我父做成人彘,還要在折磨葉夫人的時候,讓春霞宮里的人都聽到,殿下,這要求過分么?”
“人我來替殿下解決,殿下就可以順利登基,且不必帶著弒父,弒君的罪名。”
程沐然目光復雜地看向玄武云樓:“這樣你就愿意放棄垂手可得的王位,如果你用手里的那兩件東西,得了九五也是輕而易舉,沒人會質疑,你為何要放棄?”
玄武云樓聞,終于是被觸及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剛剛眼中凜冽的殺氣稍稍收斂。
他反問程沐然:“殿下,若你登基之后,可能保證,只鐘情于一人?”
程沐然被他問得一怔,隨即瞬間明白,他無奈且語氣蕭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孤沒云樓兄的好命,就算孤得了葉婉瑜的心,也不敢保證在皇位與她之間會做出取舍。”
他舉起面前的茶杯,以茶代酒,看向玄武云樓:“云樓兄的條件,孤應了。云樓兄的心愿,孤亦樂見其成。”
兩只茶杯在空中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此次兩人密談之后,周貴妃很快也被禁足在珍熙宮,程沐然暗自去春霞宮見了程沐越,雖然他已經知道兩人并沒有血緣關系,可他依然視程沐越為兄長,并答應他定會送他們出宮與葉婉瑜團聚。
密謀與時間同樣飛快,
不日,皇后娘娘生辰前夕,仿若一瞬間,上奏釋放玄武業的奏折就堆滿了惠帝的御案。
這些奏折里有皆是越國各地鄉紳、學子甚至是普通百姓聯名呈遞的萬民書,里面無一不是表達對朝中的不滿,惠帝讓各地實施的農耕之方,不僅沒有增產,且比起往年還不如。
秋收在即,朝中又剛剛宣布加收官糧,瞬間民怨沸騰,其勢洶洶,自然直指宮廷。
宋仁章為首數十名官員聯名上奏,辭懇切,以“北疆不穩,中原必定不能安寧,若陛下不能放回玄武業,也許讓玄武少主重振北疆,才是以江山社稷為重,以天下民心為念。”
而另一邊,奉命清查常州事務的三皇子程沐哲也適時傳回奏報,明常州官場與五皇子勾連之黨羽已基本肅清,且周國公一家有貪墨軍餉之嫌疑,建議惠帝徹查。
面對內外交迫、輿論鼎沸的局面,程治并不在乎,他依舊覺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只是頒布了一道圣旨,‘北疆之事,關乎國本,朕心中有數。眼下皇后生辰在即,朕不欲多生事端,沖了喜氣。待生辰盛宴過后,若西境傳來捷報,一切安穩,朕再行定奪。’
程治此時已經有了舍棄周家寵臣的念頭,可他依然對周修廉掌控的煉金術帶著覬覦之心,他想留的后手自然是金藥坊。
他要在昭雪云的生辰盛宴上,給予金家兄妹至高無上的榮譽,讓她們成為越國的子民,自然就能為他程治效力。
葉婉瑜在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比起任何人都希望這一刻快些到來。
她無需展現什么煉金術,因為周修廉不配,但她要在母親生辰盛宴那天,讓他顏面掃地,永無翻身的可能,也要在天下人面前徹底揭露狗皇帝的陰暗嘴臉。
盛宴的前一晚,等葉婉瑜收拾好明日需帶的東西之后,一直等著的玄武云樓提出要她陪他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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