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紅梅正在熨燙她明天要穿的衣服,她突然想起那個北都府里請來給少主治病的瘋婆子來。
她剛才確實被周修廉瘋癲的暴躁模樣驚到了,心里難免生起了忌憚。
不管周修廉威脅她的話是真是假,有一點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不確定皇帝陛下到底有沒有縱容周家。
若周修廉做的這一切,真是陛下慫恿,那她就算說出葉家庶女的事,周修廉也是有借口搪塞的。
他完全可以把林氏母女說成是,他能得到煉金術的功臣。
那到時候,她這個郡主豈不是就成了,知道惠帝陷害忠良的人,這秘密足以給賢北王府帶來滅頂之災,她怎么沒早想到這一點。
那個北都府的瘋婆子到底是害她還是幫她?
“紅梅,你過來!”
紅梅心中一驚,立刻放好燙衣壺走過去:“郡主。”
“你是不是認識北都府那個瘋婆子?”
紅梅抬頭看程凌霜,心里納悶,怎么葉婉瑜都能預料得這么準。
“那邊的罪奴有很多人都信奉她。”
“但她也挑人。”
程凌霜頂著拆了一半的發髻問:“什么意思?”
紅梅走上前,幫著麝月打下手道:“有眼緣的,或是這人有福報的,反正對她心思她才會出手指點。”
“奴婢在北都府碰見她,她就告訴奴婢,奴婢若想以后得到福報,就得換個有福報的主子。”
麝月聽著心里生氣,還真是個會拍馬屁的。
她總覺得這個紅梅心思不正,可又找不到證據。
紅梅的話是這段時間程凌霜聽得最滿意的話,她嘴角帶著滿意的笑,似乎把這幾日的不痛快全都忘了。
“那你一定知道在北都府怎么找到她?”
“神婆說不論奴婢將來跟著誰,主人若需指點,只需每日晨昏交替之時,對著月亮祈禱,心若誠,她自然會來見。
麝月終于是忍不住:“郡主,以前你是最不喜這等裝神弄鬼的人。”
”每日,還晨昏交替時,那還睡不睡覺了。”
程凌霜不耐煩道:“你懂什么?”
她眼里略過一抹興奮,捋了捋垂下的發絲對紅梅道:“本郡主就依你說的,十日之內若她不出現,你就去賢北王府的地牢里,陪林夫人去吧!”
紅梅臉色青白應聲過后,又重新回去熨燙還沒燙完的衣服。
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后,麝月也服侍程凌霜睡下,從睡房里走了出來。
紅梅討好道:“麝月,今夜我來值守吧!”
“你愿意表現我也不攔著,以后夜里值守的事,你也可以都包了。”
麝月譏笑道:“你也可以先對著月亮祈禱,順便也帶上你自己,祈禱郡主不把你關進地牢才好。”
“嘿嘿!”
紅梅笑得有些僵硬,直到麝月走了,她也沒挪動半步。
好一會兒,她才動作極輕地滅了不用的燭火,只在靠近里屋的一人高的燭臺上留了一盞長明蠟燭。
她沒拿照路的燈籠,而是輕車熟路地朝國公府的祠堂走去,繞過祠堂很快就走到了北側的墻根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