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他指著云昭:“他算你的親近之人?”
“這是我路上撿來的干哥哥,不知在你們越國,這算不算親近之人?”
程沐然眼神始終在葉婉瑜的臉上,他知道她在瞎編,但他喜歡看她瞎編。
他聲音溫潤:“倒也算是親近,金姑娘既然來自外邦,想必見慣了壯闊風光,不知覺得我越國京城的景致如何?”
葉婉瑜微微欠身:“京城鐘靈毓秀,人杰地靈,非野外粗獷之風可比。”
“家兄已經告知沐公公的提議,不知今日您可是為這事相邀?”
她心中繃著一根弦,時刻記掛著此行目的。
然而程沐然卻充耳不聞,抬手示意之后,幾個宮裝打扮的侍女,端著菜肴從船舫后的房間走了出來。
“金姑娘急什么?今日這荷景是盛夏里最美的時候,再配上你們那里的珍饈佳肴,豈不快哉!”
“此乃東海新貢的冰晶魚膾,肉質晶瑩,入口即化。”
“這是南疆秘制的百香酸奶釀,酸甜開胃,女子最是喜愛。”
“還有這道火焰炙羊排,本公公特意請的外邦師傅做的,姑娘嘗嘗,可還得道?”
葉婉瑜的笑容如凝固在臉上,心里不解難道太子讓她來邀約,是想故意整她的?
盯著眼前這些或生冷、或油膩、或香料味沖鼻的所謂佳肴,她的胃里立刻隱隱不適。
她自幼飲食清淡,尤其臉上生瘡之后,肉食,海鮮更是不能多吃,這已經讓她養成了習慣。
這些食物于小時候的她而,就是貪嘴之后,將面臨面容潰爛的再度折磨。
尤其是那盤血淋淋的魚膾和膻味濃重的羊排,更是讓她恐懼到指尖發涼。
但她不能拒絕。
葉婉瑜拿起銀箸,動作優雅,卻極其緩慢地夾起一小片近乎透明的魚生,沾了點醬汁,送入口中。
冰冷的觸感和濃重的腥氣瞬間充斥口腔,她強忍著作嘔的沖動,趕緊淺啜一口酒,順了下去。
云昭在她身后背著手,握緊了拳頭。
程沐然看著她即便不適,也依舊維持著得體儀態的模樣,眼中興味更濃。
他見過太多對他曲意逢迎、或是畏懼怯懦的女子,卻從未有人如她這般,明明身陷囹圄般的處境,卻依舊保持著一種沉靜的、甚至是疏離的驕傲。
程沐然突然心中生出了一絲嫉妒,他嫉妒玄武云樓。
那個叫金大常的玄武云樓。
“味道如何?”
葉婉瑜放下酒杯,袖里的指尖微顫,語氣卻依舊平穩:“民女自幼脾胃虛寒,食不得這些生冷油膩之物,就算是上品,也是嘗不出有何不同,并非有意辜負沐公公的美意。”
“原來如此。”
程沐然不惱,反而笑意更深,“來人,撤下這些,換些清淡溫補的粥品小菜來。”
他吩咐下去,目光卻始終未離葉婉瑜:“上次本公公與金兄提議,金兄說要回去與你商議,可見你在他心中的分量。”
“今日一敘,金姑娘你果然特別,你應該會同意本公公的想法,對吧?”
葉婉瑜嗓子有些發癢,她側身輕咳了兩聲,但還是決定再堅持一下:“沐公公謬贊,實不相瞞,民女只是尋常商賈,只是因家父于多年前在京中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亦是我兄妹多年心中之痛,
“若沐公公能幫我們兄妹尋得真相,您就是我們的恩人,別說條件,金藥坊都可拱手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