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皇上在等待時機呢。
“我得將這些人都熟記于胸,也要清楚知道他們背后錯綜復雜的勢力。”時君棠眼中一片沉靜,她對于朝堂棋局還沒了解透徹,如今暗夜行舟,她得摸清楚每一處暗礁,這可是滅頂之災的事,絕不能出錯。
一個時辰后,時君棠覺得肩膀有些酸了,這才將名冊放下,起身動動時,見巴朵還站在身邊:“還有事?”一般情況下,內屋只有火兒和小棗侍候著,巴朵在外行事。
“家主,上次你不是讓我查族里皇上的眼線嗎?”
見她欲又止,一臉為難的樣子,時君棠奇了:“查到了?”
“姑娘的事,向來只有火兒,小棗,我,時康知道。”巴朵面露猶豫:“還有......”
“還有金嬤嬤啊。”火兒說。
“金嬤嬤年紀大了,只負責一些日常打理。”時君棠看向三人:“一些重要的事討論的時候,嬤嬤并沒有在場。”
火兒和小棗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兩人皆跪在了時君棠面前。
巴朵也跪了下來:“家主,嬤嬤偶有問起姑娘的一些事,我們,我們對嬤嬤沒有任何隱瞞。”
她們三人可以說是嬤嬤一手帶大的。
時君棠看著三人難過的模樣:“巴朵,你想說什么?你們都起來,我說過,私下里不用動不動就跪啊,行禮這些。”
三人起身。
時君棠深吸了口氣:“巴朵,你查到了什么?”
“家主,已逝的老夫人在一次出巡田產時受到過敵家的埋伏,便在一處別苑靜養,當今皇上知道后,特派了人過來照料。這人就是金嬤嬤。”
“金嬤嬤是宮里的人?還來照顧受傷的祖母?”
“是。后來金嬤嬤會來時家教家主禮儀,亦是當時的老夫人所請,并非我們知道的是夫人請來的。”
望著桌上的燭火,時君棠一手撫著額頭閉眸。
“金嬤嬤每次說給家里人寄信,其實是寄回宮里。”巴朵怎么也想不到,皇帝的眼線竟然會是金嬤嬤。
查到時,她都傻了。
“族長,怎么辦?”火兒慌了。
“族長,金嬤嬤肯定是受了皇帝的威脅,她是絕對不會背叛族長的。”小棗亦道。
時君棠神情并未起伏太多,可以說非常平靜,經歷過傅崔氏的事,除了生死,已經沒什么能讓她大驚小怪的:“讓我靜一靜。”
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時君棠坐了一個晚上,燭火輕輕一跳燃到了盡頭,當屋子再次亮起時,天邊已透出了曉色。
火兒,小棗,巴朵三人守在門口,一個也不敢離開。
直到門打開,看見族長緩步走了出來,沙啞的聲音道:“走吧,去見金嬤嬤。”
此時是金嬤嬤最忙的時候,正吩咐婢女們著接盥手之水,共兩盆,一盆為檀香去寢后滯氣,另一盆則放著各種花瓣的清水,還有用上好細棉的揩面軟巾,楊枝和潔齒鹽等等。
“站有站相,一直在告訴你們,氣不定,則神飄忽。做事也容易疏忽。家主徹夜勞神,睡眠淺,腳步萬不可重踏,記住了嗎?”
“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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