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邊沐照常出門診。
剛過十點鐘,邊沐接診了一位腳面足弓意外被砸傷的女患者,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工程監理,上班期間,在工地正常行走的時候不幸被一塊腳手架圓鋼支架意外墜落把右腳腳面給砸傷了。
粉碎性骨折,足弓部完全塌陷,時至今日,右腳部分神經系統還處于半癱瘓狀態,部分肌腱、表皮壓觸痛感一直都沒能恢復正常。
陪同患者前來就診的是她老公、女方父母,看他們一行的穿戴,高昂治療費用應該還支付得起。
女患者的父親一再表示,他們也是慕名而來。
邊沐仔細查看了所有病歷報告,還好,這家人一直尚未接受足部開放式重建手術治療,不過,相應的骨科治療他們已經做了一部分了,對邊沐來說,治療難度其實反倒增大了。
“患者還這么年輕,聽你們這意思,計劃在我們醫館做一個中醫式‘足弓’骨骼重建治療,我這樣理解對嗎?”邊沐笑著沖眼前這家人說道。
“確實如此!辦得到嗎?”女患者的老公語氣平靜地問道。
邊沐輕輕搖搖頭。
“前些時候,我們接診過一個男大學生患者,跟她傷情大體相似,不過,那個男生傷情比較輕微,直到今天,那個男生和家長再也沒聯系過我們,至于校方和家屬究竟如何考慮的,我們也不清楚,她的傷情可就重多了,若想恢復到原先正常足弓位幾乎是不可能的。”治療難度過大,邊沐有心婉拒。
“我沒那么貪心,海外倒是有相關專科醫院據說可以采用一種可溶性軟質假體支撐嘗試著做相關治療,不過,治療過程相對比較漫長,而且還跨學科,前前后后所有費用加起來那開銷可就大了,全額自費……我們有些吃不消,另外,海外相關科室專家接到我們的求醫資料后表示,即使他們全力以赴,將來康復期過后,他們也無法保證足弓恢復到原先七成以上,所以……我們這才托朋友掛了個號過來碰碰運氣。”女患者神態平靜地回復道。
“這樣子啊……這種中式手術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拿得下來的,雖說中醫保守式治療費用比較低廉,但是,你這傷得有點重了,工地嘛!間隔了這么長時間,我要是上現場做個應力模型還原怕是不大可能了,受傷現場此時應該早就破壞了吧!”邊沐笑著解釋了幾句。
聽到這兒,患者一家不由面面相覷了幾秒鐘,一時間,他們腦子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到底受過良好教育,女患者的老公最先轉過點彎來。
“聽你這意思……如果受傷現場被保護得很好,邊大夫帶人過去利用高科技手段做個現場應力測試,拿到相關數據,然后再建個醫學意義上的數據模型什么的,我愛人就得有治了?!”
“那倒不是,不過……我們‘數醫’學派遇上這種傷情依照常規也得做個現場應力測試,你說的沒錯,事后確實得在電腦端建立一個醫學模型,然后才能進一步論證是否可以達到你們的治療預期,我們雙方才好坐下來商談一下具體治療方案什么的。”邊沐笑著解釋了一番。
聽到這兒,女患者一家似乎看到一線希望。
“那……我們要是根據現場狀況模型搭建一個事故模擬現場呢?反正最關鍵的證物不就是那截鋼管嗎?工地上多的是,同等型號再找一根不就得了?”這時候,女患者的父親在后邊插了幾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