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韻衣被氣得不行,但鄭淑的話在理,她還能掰扯出什么子午卯酉來?
婚事已成,染譜、耕織圖已換,她能在謝家抄家,把染譜找出來不成?
心里憋著一口氣,葉韻衣抿唇讓羅氏帶路。
花南枝和鄭淑離開,沈沅珠帶著葉韻衣一行人往茜香院走,途經半路,她扭頭看向謝歧。
“夫君不是說今兒要外出,有事要做?”
謝歧聞尾音微揚:“我有事做?”
“是呀。”
謝歧道:“的確如此,府外與人有約,你陪嫂嫂在院中轉轉。”
說完,他想走,卻又突然轉頭道:“天氣炎熱,莫中暑。”
二人如膠似漆,難舍難分似的,看得沈沅瓊眉心緊蹙。
待走到茜香院,她心里才真的又酸又澀起來。
茜香院的位置很好,沈沅瓊不懂,為何謝歧如此不受謝家重視,成婚后卻可以和沈沅珠住這樣精致氣派的院子。
這院子的位置一看便十分好,地上鋪著青石板,平整而大氣。
遠遠看去,似乎都沒有接縫,只有仔細觀察,才能拿發現鑲嵌的地方,使了螺鈿。
小院里挖了塊不大的池塘,里頭三三兩兩種著蓮花,雖然沒有經過細致的打理,但看著也別有一番野趣。
廊下掛著透影不透人的紗帳,既能隔蚊蟲,又不顯得憋悶。
紗帳角墜著香囊,不知里面是添了花香還是藥香。
沈沅珠與謝歧婚后,并未如她想象一般貌合神離、形同陌路。
因為屋中的木椅隨意歪著天青色杭綢軟墊,邊上的瓷瓶里,也插著幾朵不知名野花。
斜斜扭扭的,一看就是隨手放了進去,再沒刻意雕琢過。
隨性且毫無規矩,是沈沅珠慣來的做派,但謝歧容忍了。
沈沅瓊垂眸,坐在軟椅上。
葉韻衣目光掃過屋內,也是恨得牙齒發癢。
“《沈家染譜》真的被偷了?”
沈沅珠道:“嫂嫂是覺著,我串通了謝家上下一起來騙你?”
葉韻衣冷哼一聲:“你那么大的能耐,說不得還真就是串通了謝家上下一起,為的不過是不想將染譜交給硯淮。
“你在沈家裝傻充楞這么多年,臨出門才坑了我個大的,你這樣的城府,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天氣太熱了,嫂嫂莫有這么大火氣。”
執起桌上茶壺,沈沅珠為葉韻衣和沈沅瓊斟了茶,二人卻都未動一分。
沈沅珠垂眸,有些哀傷似的。
“嫂嫂,您這般想我,實在是將我想得太壞了些。我怎會跟謝家一起串通起來,去騙你呢?
“在沈家這么多年,您使盡渾身解數都沒能從我這里將《沈家染譜》哄騙走,我如今都出閣了,哪里還需要費心思跟謝家聯合,給你一人做戲?”
沈沅珠有些委屈:“這般大的陣仗,就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