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過后,瞧著對面這人隱隱發黑的臉色,安寧心下是徹底笑噴了。
當然面上卻還一副驚訝的模樣,一雙格外清澈的琉璃目好似在說:
“不愧是天子近臣,看來還是曹大人了解您啊!”
了不了解的,反正這會兒這位臉色是真的黑,也是真的不痛快。就連素日極為得臉的曹大人,近來也因著因著一件小事平白糟了一頓訓斥。
一直到晚間,梁九功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前:
“回萬歲爺,因著那位公子,早前坊間是有些傳聞不假,不過大多并不信以為真。
只道萬歲爺您英明神武,公子又是難得的坦蕩瀟灑,風儀無雙,斷不做如此荒唐之事。”
實際上那些人說的是,臨安公子如此人物,冰清玉潔,又豈是那等諂媚之徒。
當然這話到底是不咋好說的。
唉,也不曉得辰主子是怎么做的,明明尋常交談,期間也并未吟詩作賦,刻意展露才學。就這,都能引得一堆仰慕者處處推崇,甚至還有才子為其賦詩。
他也是服氣了,怪不得這幾日,萬歲爺這兒總歸心情不大順暢。
偏偏早前這話都應下了,又不好出爾反爾,在辰主子那兒失。
忍不住頓了下,梁九功這才小心翼翼開口:
“只這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難免有些急功近利之徒……”
“對了萬歲爺,此次之事并非曹大人本意,而是其胞弟曹荃機緣巧合誤解了您的心思,這才出了此等烏龍。就在剛才,那些人已經被大人盡數換去……”
冷冷睨了他一眼,康熙只繼續低頭批著手中奏章,也不知曉信是沒信。
一直到梁九功額頭冷汗都險些下來了,才聽案上之人淡淡道:
“下去吧!”
梁九功這才如釋重負。
同一時間,曹府
顫抖著手指著眼前之人,曹大人這會兒險些被眼前這倒霉弟弟氣暈厥過去。
“你……你……”
“愚蠢,膽大妄為,不說這些事兒壓根沒根沒據,純粹空穴來風。就說是真的又如何,萬歲爺何許人也,又豈會任手下官員肆意揣摩自個兒喜好。”
尤其還涉及這些隱秘的私事。
這不是圖謀不軌是什么?
只要想想今兒主子爺的表情,曹寅便險些忍不住眼前一黑。然而對面曹二爺卻明顯不以為意:
“大哥,常道富貴險中求,再說,弟弟我只是挑幾個眉目中正的小廝前去外圍灑掃侍奉,有沒有那意思還不是萬歲爺自個兒說的算。”
“再說大哥,今兒宴上您也瞧見那位辰妃娘娘了,那風儀,有如此盛世明珠在前,您便是再安排多少美人,不都純白給嗎!”
別說被萬歲爺帶著回宮了,縱使當真有幸侍奉,討不得這位圣人的歡顏又有何用。
曹二人不覺輕嘖一聲:
“大哥,既然如此,還不如聽弟弟的獨辟蹊徑……”
“再則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照弟弟看,能有這些風傳出,萬歲爺也未必無意!”
曹二一臉信誓旦旦,然而回答他的是眼前兄長一聲沉怒至極的冷斥:
“滾!”
“還不把二爺帶下去,萬歲爺圣駕離開前,不許出門一步。”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