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沃夫的城破,標志著大夏對整個沙俄故土的軍事征服,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但對張東碩而,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如何治理這片比大夏本土還要遼闊,生活著數千萬異族民眾的新疆域,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挑戰。
他沒有沉浸在軍事勝利的喜悅中,而是迅速地,展開了一系列,旨在收攏人心,鞏固統治的舉措。
首先,是處理戰后事宜。
對于科瓦奇麾下的那些波蘭雇傭兵和沙俄死硬分子,張東碩毫不留情,下令全部處決,將他們的頭顱,懸掛在利沃夫的城頭,以儆效尤。
他要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所有人,頑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條。
而對于那些被脅迫參軍的普通士兵,以及投降的羅斯人,他則下令全部釋放,發給他們路費,讓他們回家。
這一殺一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當地的民眾,對大夏的政策,有了最直觀的認識: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緊接著,他開始著手,恢復地方的秩序。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任命安德烈,為利沃夫市的第一任知府。
這個任命,在整個北境,都引起了巨大的震動。
一個羅斯人,一個前沙俄的將軍,竟然被大夏的征服者,委以重任,管理一座如此重要的城市。
這在以往任何一個征服王朝的歷史上,都是不可想象的。
任命儀式,在利沃夫最大的東正教教堂前,隆重舉行。
張東碩親自將官印,交到了安德烈的手中。
安德烈穿著一身嶄新的大夏官服,面對著臺下數萬名神情復雜的羅斯民眾,發表了就職演說。
他用慷慨激昂的俄語,講述了自己心路歷程的轉變,痛斥了帖木兒和科瓦奇的暴行,贊揚了大夏軍隊的仁義和強大。
“同胞們!”安德烈高舉著官印,大聲說道,“戰爭,已經結束了!一個嶄新的時代,已經來臨!”
“大夏皇帝陛下,和張將軍,向我們承諾,尊重我們的信仰,保護我們的家園。他們要的,不是奴役,而是和平與繁榮!”
“從今天起,我,安德烈,將以大夏官員的身份,與大家一起,重建我們的家園!讓每一個羅斯人,都能吃飽穿暖,安居樂業!”
他的演講,贏得了民眾熱烈的掌聲。
人們看到了希望。
他們看到,大夏的統治者,并非是傳說中那樣,青面獠牙的惡魔。他們愿意接納,并重用羅斯人。
安德烈的任命,就像一個標桿,一個榜樣,讓所有對大夏還心存疑慮的羅斯貴族和精英,都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他們開始主動地,與大夏的官員合作,協助維持地方的治安,恢復生產。
張東碩的第二步棋,是深入民間,了解民情,尊重民俗。
他知道,想要真正贏得這片土地上的人心,光靠一個安德烈,是遠遠不夠的。
他脫下將軍的鎧甲,換上便服,帶著幾個隨從,走遍了基輔和利沃夫的街頭巷尾。
他跟面包店的老板,聊今年的收成。
他跟鐵匠鋪的師傅,學著打一把鐮刀。
他甚至還親自參加了羅斯人最重要的傳統節日——謝肉節。
在節日的篝火晚會上,他笨拙地,學著跳羅斯人的傳統舞蹈,大口地吃著涂滿黃油的布林餅,喝著辛辣的伏特加。
他用自己并不熟練的俄語,和當地的民眾,開著玩笑,聊著家常。
當人們發現,這位傳說中,殺伐果斷的東方將軍,私下里,竟然是如此的平易近人,毫無架子時,他們心中最后一絲的戒備和恐懼,也煙消云散了。
他們開始發自內心地,接納這位“草原守護者”。
這個稱號,不知是誰,第一個叫起來的。
因為張東碩,本就是草原的雄鷹。而他如今,又像一個真正的守護者一樣,守護著這片草原和森林的安寧。
這個稱號,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北境。
張東碩在北境的一系列舉措,通過電報,源源不斷地,傳回了京城。
陳平川看著張東碩的奏報,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東碩,沒讓朕失望。”他對身邊的首輔趙康說道,“他這套‘以夷制夷’,和‘攻心為上’,玩得比朕還好。”
“是啊,”趙康也感慨道,“張將軍,不單是帥才,更是治世之能臣。有他鎮守北境,陛下可高枕無憂矣。”
陳平川點了點頭,隨即,下達了一系列的后續旨意。
“傳朕旨意:正式在北境,設立‘北境五省’,分別為:烏拉爾省、莫斯科省、基輔省、克里米亞省、以及利沃夫省。由北境都護府,總管五省軍政要務。”
“在五省之內,全面推行‘漢俄雙語’教育。所有官府文書,必須以漢俄雙語書寫。所有學堂,必須同時教授漢語和俄語。”
“自中原,遷徙十萬無地流民,前往北境五省,開墾荒地。凡遷徙者,分發田地農具,與當地羅斯百姓,混居雜處。朕要讓兩個民族,在最短的時間內,融合在一起。”
一道道旨意,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被貫徹了下去。
龍興十二年,冬。
當第一場大雪,再次降臨這片土地時,北境,已經換了人間。
戰爭的創傷,正在被迅速地撫平。
荒蕪的田野上,冒出了新的村莊。
中原的漢話,和羅斯人的俄語,在街頭巷尾,交織在一起。
在基輔城外的一所新學堂里,一群膚色不同,發色各異的孩子,正坐在一間溫暖的教室里,用稚嫩的聲音,跟著老師,朗讀著。
“人之初,性本善……”
窗外,大雪紛飛。
一個嶄新的時代,正在這片冰封的土地上,悄然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