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歲穗把錢給他數足,又摸摸那個小娃的頭,送給他一荷葉肉末粉絲包子,說道:“你很乖,姐姐請你吃包子。”
小娃高興壞了,但是看看老叟,老叟激動地說:“這,這要不少錢……”
謝歲穗只微微點頭。
>gt;老叟對小娃說:“這位好心的小姐給你,你就拿著吧。”
“謝謝小姐。”小娃高興地接過去,先拿出一個給了老叟,“阿翁先吃。”
這孩子孝順!謝歲穗高興,她沒幫錯人。
唉,錢是好東西,沒錢你就算想做好事都沒能力。
叫老叟幫著把所有饃饃囤等搬到那個僻靜的巷子里,待他離開,直接收進空間。
鎮上的饅頭比京城的整整便宜了近一半,還比京城的個頭大,謝歲穗把剛買的籃子拿出兩個最大的,把饅頭店剛出鍋的幾屜饅頭全買了。
在那個小巷子里進進出出十數次,街上的饅頭、炊餅、熟食,甚至酒鋪的酒,都進了空間。
眼看著日頭西落,她趕緊去了大楊樹下,謝星朗靠著大樹半閉著眼睛,馬兒在一邊噗噗地噴氣,人和馬都餓了。
“三哥,對不起。”謝歲穗說道,“走,我們去吃飯吧?”
謝星朗確實急了,又不舍得責罵她,說道:“我們回城,怕是京城的門鎖都落了。”
“那我們在這鎮上住一晚可以嗎?我出來時給海棠說過了,如果看著時間太晚回不去,叫她給娘說一聲。”
謝星朗這才松一口氣:“你安排好了,那就沒事,我就是怕娘著急。”
娘這幾天心里難受,還要操心他們,他于心不忍。
兩人去了鎮上的客棧。
鎮上只有兩家客棧,“龍崗客棧”在鎮上繁華處,條件好,價錢貴些;另一家“徐記”在鎮尾,也叫大車店,專門給往來的客商和苦力住的,條件比較差。
兄妹倆自然不會去大車店,直接去了鎮上的龍崗客棧,要了兩間好房間。
掌柜的看見謝星朗馬背上馱著那么多獵物,問道:“客官,你這些獵物賣不賣?”
謝星朗搖頭,說這是自己專門買來吃的。
謝歲穗看著那一堆獵物,空間的事她不想說,她琢磨找機會把東西轉到空間,就告訴謝星朗東西都交給一個朋友保存,未來流放路上用得上。
三哥對她完全信任,她賭三哥不會刨根問底。
點了一盆米飯,一盆燉土雞,一盆羊肉菜,一盆鴿子湯。
“三哥,鴿子湯你喝了,傷好得快一些。”她知道謝星朗心里難受,但是再難受,也要把身體養好,流放路漫長,多少人都死在半路。
她也不多話,給謝星朗盛了飯,把菜夾給他。
既然住下來了,心里不急,謝歲穗便又出去瘋狂購物。
龍崗鎮不大,在市集這條街之外,便是和其他鄉村一模一樣的村中小路和農戶。
有一戶人家門口有八棵一抱粗的槐樹,樹冠巨大,上面槐花掛得密密麻麻,像一個戴滿頭花兒的姑娘。
站在樹下,槐花清香撲鼻,謝歲穗腦子里就有了許多道槐花菜。
她走到那戶人家門口,敲了門,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看她一身錦衣,便客氣地問道:“小姐,您找誰?”
“大嬸,這槐樹是你家的嗎?”
“是。你是想要槐花?”
“對,嬸子,您能賣給我一些嗎?”
“槐花不值錢,你想吃就摘吧。”那大嬸還以為她要干什么,不就是一捧槐花嘛,叫她隨便摘。
謝歲穗有些不好意思,她可不是隨便摘一點點,她想囤起來,畢竟這種花期特別短的季節性食物,再過幾個月,想吃,就完全是奢望了。
“大嬸,您看,我也不會爬樹。借您一把鐮刀削一些槐花枝,為了彌補您的損失,我們按照一斤兩文錢好不好?”
她按照新鮮蔬菜價格買下來,別人越客氣,她越不想占好人的便宜。
那大嬸聽到一斤兩文錢,驚訝壞了,每年槐花就只能吃半個月便全部謝了,不吃也白瞎,竟然有人想買?
“大郎、二郎、三郎,你們出來摘槐花。”那大嬸一嗓子震得謝歲穗耳朵嗡嗡響,謝歲穗一下子想到娘了。
便看見院子里出來三個十來歲的少年,衣服雖然破爛,但是滿面笑容,最小的那個看起來十一二歲,高興地說:“你是要擼好的,還是要槐花串?”
謝歲穗說:“摘好的花吧。”
“好嘞,爬樹我可在行了。”
那少年把一個麥秸籃子用繩子系在腰上,甩了鞋子,嗖嗖嗖地爬上樹。
在樹上直接摘槐花,一擼一把,很快籃子滿了。
另外的兩個少年也都裝滿籃子,在樹上問:“夠了嗎?”
“你們盡管摘,摘多少我都收。”
那大嬸也拖鞋爬樹去摘。掌燈時分,母子四個,摘了整整五大筐。
槐花不壓秤,周大郎、周二郎從家里拿了秤,稱出來一共是五十三斤。
按照原先約定的兩文錢一斤,總共是一百零六文。謝歲穗看到周嬸子把槐花葉子、小枝都摘除得特別干凈,便對她說:“周嬸子,你是講究人,那我在原價上多付您二十文吧?”
數出來一百二十六文放在周嬸子的手心里,又拿了七十五文給她:“這是大筐的錢。”
周嬸子簡直高興壞了,結結巴巴地說:“小姐,你怎么這么好?”
謝星朗默不作聲,看看謝歲穗,又看看槐花。
這么多槐花,怎么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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