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人間飛升的苦修者?竟恐怖至此!”
驚嘆聲此起彼伏,云海之上所有目光齊刷刷釘在林凡身上,像被無形之手扼住喉嚨。
在仙界,“人間苦修”四字重若千鈞。
無宗無門,僅憑自身撕裂天門,每一步都踏在尸山血海。
此類仙人根基之厚,一品可伐二品,跨境如飲水。
而林凡方才那隨手一擊,分明把“傳說”二字寫成了現實。
無人知曉,他連氣息都未提至一成。
仙君境?
他早已站在那一步之上,可與高座九霄的仙帝叫板。
白宇面皮發紫,他是一重天白家的嫡脈,眾目睽睽,怎能咽下這口濁氣?
“混賬!”
他嘶聲怒喝,嗓音劈裂,“林凡,跪下磕頭,老子尚可留你一條狗命做奴!否則……”
話音未落,白家數名族人已踏星位,五品仙光交織成陣,劍尖鎖定林凡,寒芒吞吐。
林凡抬眼,眸底一片荒古般的寂寥。
“讓道爺跪你?”
他輕聲嗤笑,袖袍微振。
轟!
不見劍出鞘,唯有滔天劍意拔地而起,化作青白長龍,咆哮著掠過眾人耳畔。
噗!噗!
血線迸濺,白家子弟執劍的手臂齊根而斷,仙劍咣當墜地,聲音清脆得像耳光。
風停云靜。
林凡仍立在原地,衣角未亂。
“劍……劍修!”
有人牙齒打顫,擠出這三個字。
仙界浩瀚,劍修卻向來是“跨境”二字的化身,一劍在手,神鬼皆愁。
白宇臉色慘白,踉蹌后退,撞進自家殘陣之中。
林凡抬步,每一步似踩在眾人心臟。
與他擦肩而過時,他微微側首,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鐵:
“再敢聒噪,下次斷的——是頭。”
話音飄散,他已負手踏入前方人潮,背影孤峭,像一把藏鋒于鞘的絕世之劍。
白宇冷汗如雨,脊背早被浸透,心里卻像塞進一塊冰。
“這是什么怪物……人間飛升者,竟能斬我白家鋒芒?”
“白、白大哥……”
一名族人顫聲湊近,臉色比紙還白,“那家伙……要不要立刻傳訊族老?”
“笑話!”
白宇猛地回頭,眼底血絲炸開,“區區二品,也配驚動族老?傳出去,我白宇顏面何存!”
他深吸一口腥甜的空氣,指節捏得咯吱作響,陰鷙地盯著寨門方向:
“只要踏進礦場,自有‘那位’教他做人!”
身后男子倒抽冷氣,聲音都變了調:“你是說……白熊?!”
“正是。”
白宇舔了舔干裂的唇,像毒蛇吐信,“七品巔峰,鎮守礦場十年,手里捏碎的硬骨頭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我要那林凡,跪在我腳下,把今日之辱,一口一口舔回去!”
……
另一側。
林凡隨隊伍穿過密林,山風卷著鐵銹味撲面而來,越近礦場,那股熟悉的氣息便越熾熱。
歸墟子!
他眼底寒光一閃,指節無聲收緊。
“老東西……果然被白家擄來挖仙礦。”
想起下界布局,楚涵被鎮葬仙窟,歸墟子又被鎖作礦奴,自己步步先機竟換來兩手空,林凡不由低笑出聲,笑意卻冷得耍裹br>“仙界?呵……不過更大一點的莽林,弱肉強食,連遮羞布都懶得披。”
拐過最后一道山梁,一座黑石寨門拔地而起,如兇獸張頜。
門樓之上,白家旌旗獵獵,五品守衛按劍俯視,目光似在清點一群會走路的礦石。
白宇搶步上前,揚聲高喝:
“白家白宇,押解新礦奴三十七名,請開寨門!”
門樓守衛挑眉,哨音長掠,鐵索嘩啦啦墜下。
嘎——轟!
寨門洞開,幽暗如巨獸咽喉。
寨門轟然合攏,鐵閘落地,震得塵灰四起,像給眾人蓋了口棺材板。
“列陣!”
一聲暴喝,十幾名白衣守衛劍出半鞘,寒光織成圓環,把礦奴們圈成待宰獸群。
林凡負手立于人群,眸色沉如墨井。
來挖礦,還是來受刑?
鐵靴踏地聲悶雷般逼近。
眾守衛分列,讓出一條縫,一個鐵塔似的身影晃出來:絡腮胡子亂如鋼針,左肩裸露,肌肉泛著黑鐵光。
他手里捏著個被狗啃缺的青果,“咔嚓”再咬一口,汁水順著指縫滴落,像血。
白宇腰板瞬間矮了半尺,抱拳趨前:“白熊大哥,別來無恙!”
白熊拿眼縫睨他,隨手把果核往后一拋:“你小子屬烏鴉的?每次來都送晦氣。這回倒好,一次塞給我三十多張嘴。”
白宇賠笑,壓低聲音:“散仙居多,不值一提。唯獨有個刺頭,是人間飛升,劍修,二品境卻硬得扎手。小弟一時不察,在他手里栽了個跟斗。”
“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