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溫毓端著冒著熱氣的藥碗推門進來,那熟悉的身影撞進視線里,她緊繃了許久的肩膀,才終于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像被風吹動的燭火,泄露了一絲藏不住的脆弱。
溫毓在床邊坐下,舀起一勺藥,輕輕吹涼了遞到她唇邊:“何必把自己逼到這份上?”
藥汁的苦味漫開,鄭嘉欣的眼淚終于決堤,順著臉頰砸進碗里。
“我只能這么做。”她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裹著疼,“只有把自己往后的路堵死了,我才能才能守著他。”
她是自己跳的湖。
從踏入春日宴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想過要給自己留退路。
但她絕不會死!
她還要活著,好好活著守住他們之間沒來得及兌現的承諾。
如今沒了生育能力,便不用再嫁人。
她終于能安安穩穩地,一直守著他了。
這份藏在決絕里的心思,溫毓全都懂。
鄭嘉欣雙手重重按住心口,那里像還凝著湖水的冰碴,疼得她幾乎要蜷縮起來。
她死死咬著唇,血腥味漫開也渾然不覺,眼底被淚水泡得模糊,卻仍壓低了聲音,近乎聲嘶力竭地喃喃:“這五年,他得受多少苦、挨多少傷,才能撐著走到我面前啊。”
溫毓握住她冰涼的手,掌心的溫度卻暖不透她的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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