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毓能共情鄭嘉欣心底翻涌的痛苦與遺憾。
卻始終無法真正觸碰到那份屬于世間女子的、對情愛的癡纏與執念。
她從未愛過,亦從沒想過要去愛。
見了太多男女之情的起落沉浮,圓滿的鳳毛麟角,余下的盡是求而不得的遺憾和愛而別離的惋惜。
她半點不想把自己困在那樣的糾葛里。
與其拉扯耗損,倒不如一個人來得清凈自在。
這晚,鄭嘉欣的哭聲纏了半宿,細碎的嗚咽混著夜風飄遠。
直到天邊泛起微白,那點悲戚才漸漸被晨霧吹散,淡得再也沒了蹤跡。
幾日后,圣旨如期而至:
追封顧元辭為驍騎將軍,按規制厚葬;
貴妃娘娘因擾亂科舉、禍亂朝綱,被皇上下旨禁足宮中,非詔不得出;
而罪臣崔裴。
死后裹了張破敗草席,在亂葬崗尋了處角落草草埋了。
連塊記名的木牌都沒有。
上陽崔氏的族人,沒人敢厚葬他。
圣旨下的第二天,鄭嘉欣便向洛氏提了去蕭山別院養病的事。
洛氏望著女兒眼底從未有過的堅定,終是輕輕點了頭。
鄭嘉欣臨走前,將管家對牌,交給了大嫂焦氏。
還特意向溫毓要了一株她院里養的蘭花。
溫毓送她出城。
大病初愈的人,臉上沒了那晚的哀戚,眉眼間反倒松快了許多,像是蒙在心頭的霧散了,眼前只剩一片坦坦蕩蕩的光。
鄭嘉欣抱著那株蘭花,唇邊綻開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