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宏不明白秦雅南為什么能拿出那么多錢幫他,陳澈還能不明白嘛。
他和秦雅南是自由戀愛,但在華家的影響下已經有了聯姻之實。
華家之所以愿意借給陳澈錢,也是看到了他身上的價值和潛力,否則別說幫他了,不殺他都對不起財閥的身份。
而陳澈是該慶幸,他幾乎白手起家折騰出了一份值得華家注意的成績,在有了幾家發展潛力巨大的公司基礎上,才被發現花心的情況,否則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今,華家既然殺不了他。
自然要交好,要扶持、投資。
未來華家由林政年繼承,陳家由陳澈和秦雅南的兒子繼承,這就是舅舅跟外甥的關系,兩家不是一體卻能互幫互助。
這就是聯姻的意義所在,其實說到底也無非是互幫互助的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秦雅南在華家沒有任何繼承權,明面上并不屬于華家人。
但作為華炳耀最特殊的女兒,她早早就分到了家族之外的資產。
算是對秦雅南的補償吧。
這些資產陳澈很熟悉,一部分是正南的啟動資金、一部分是國內恒信的股份,還有一部分就是位于美國的基金。
陳澈獲得的資助,幾乎都是華炳耀給秦雅南的資產,在美國的貸款是用遺產抵押過來的,nsc他還沒有任何股份。
他的企業之所以沒有華家入股,就是因為華家壓根沒出過什么錢,除了華炳承借他的那些錢,陳澈一直花的都是秦雅南的錢,華家內部資金,他一分沒花過。
就算nsc華家注資了,那也是給了秦雅南股份,還是代持的那種。
陳澈獲得的資金,幾乎是把秦雅南所有財富都給掏空了。
南姐是拿全部身家陪他玩。
賭贏了,皆大歡喜,賭輸了,秦雅南一多半資產打水漂。
事實證明,秦雅南賭對了,而華家幾乎是空手套白狼得到了陳澈的人情。
所以,不是華家愿意給他花錢,實際上只是秦雅南愿意幫他。
這個“幫”字用的非常貼切,秦雅南的確已經不是基于投資人的身份投資他,就像很多時候都是借錢給他,而不是因此占股一樣,里面的情誼陳澈一輩子都還不完。
秦雅南在陳澈身上,前前后后付出了近200億美元,然而這些錢大部分都是借款的方式,而不是趁機索要他的股份。
就像美國的投資公司,秦雅南用自己的錢收購下來,然后再借給陳澈。
站在如今這個角度看,秦雅南的投資無疑是成功的,她的資產起碼翻了幾倍,借出去的錢,也完全可以收回來。
但秦雅南沒有上帝視角,她無法篤定陳澈一定會成功,有時候真不知道該說她是慧眼識珠,還是該說她人傻錢多。
對于這樣的秦雅南,陳澈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哪怕他在外面怎么當爺爺,在這個女人面前,他永遠像是一個弟弟。
而秦雅南所做的一切,無一例外都踩在了陳澈唯一妻子的標準線上。
陳澈是愿意一碗水端平的,但為了秦雅南,他也愿意做出一些必要的妥協。
事實上,他也必須要妥協。
因為他算是看明白了,不樹立正妻,最后可能全亂套,等級制度是不公平的,但卻是一套有效管理內部的辦法。
比如,鞏固對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乃至對方為自己生的孩子。
在此基礎上,只能委屈其他女人了,比如說他和宋文雅的孩子,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姓陳,甚至都不能被他精心培養。
當然了,大基調是大基調,很多事情對于陳澈來說,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他是不愿意受制于人的,從內心里講,他也愿意讓他和秦雅南的孩子當最大的繼承者,但這無關華家的態度。
不過現在考慮這些還為時尚早,跟父母透露的問題上,可以繼續往后推遲。
…
“回來了。”
“天宏叔,新新。”
車隊停在了通往自己家的柏油路上,陳天宏等人徒步走向王志宇家。
大街上。
隨著他們出現,原本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交談的鄉鄰們,目光齊刷刷投了過來,帶著或恭敬、或熱絡的神情。
問候聲此起彼伏。
人們自動讓開一條通道,卻又在父子倆走過之后,很快合攏,如同潮水般簇擁在他們身后,向著王志宇家的方向移動。
陳澈淡淡笑著點頭回應,對這種場面已經算是習以為常。
越靠近王志宇家那棟歐式別墅,氣氛越是凝重,哀樂聲愈發清晰。
靈棚內外,人頭攢動。
父子倆回來的正合適,又到了飯點,這次陳澈和陳天宏去了一張桌子。
吃完飯不久,正在一群人坐在王志宇叔叔家客廳喝茶聊天時,外面開始響起禮炮,看樣子是到了出殯的時間。
陳澈跟著走了出去,穿梭在人群中,看著剛搭好沒有兩天,就開始拆除的靈棚,偶爾和周圍的人時不時聊上兩句。
當靈棚里面開始釘棺時,陳澈聽著耳邊各種嘈雜聲,偏頭看突然一愣。
發現旁邊,時不時跟別人的陳天宏,目不轉睛的看向靈棚,眼圈有些泛紅。
去世的老人,陳澈沒有多少情感,只是一個普通的爺爺輩而已。
不過看樣子,老爹和對方的感情還是挺好的,難怪今天說什么都要回來。
而一旦釘棺就是永別,連尸體都看不了一眼,他還怎么見過老爹眼圈泛紅的樣子,沒曾想在今天看見了,挺新奇的。
要知道,曾祖母去世的時候,老爹都沒有紅過眼睛,起碼沒當他面紅過。
“來啊!”
一聲高亢的吆喝打破了陳澈的思緒,借助身高的優勢,他看的很清楚,只見主事的老人站在靈棚口,用力揮著手。
人群瞬間騷動一陣,靈棚的彩鋼頂被吊車吊走,墻壁被人快速拆卸完搬走。
空地上孤零零留下一副棺材,等吊車離開靈車則在人群中間開了進去,隨著一群人綁好棺材,機械吊鉤緩緩拉起厚重的棺材,一點點被放進了靈車的板棚里。
樂隊的調子猛的一變,變得更加急促、高亢,嗩吶聲幾乎要刺破云霄。
紙錢被大量的拋灑向空中,如同漫天飛雪,送葬隊伍像一條緩緩流動的白色河流,開始蠕動前行,嗩吶聲、哭聲、鞭炮聲、禮炮聲、嘈雜的人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聲浪,沖擊著耳膜。
等一切結束,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陳澈和陳天宏沒有停歇,帶著楊振興一行人直奔鄴城的幾個項目,繼續視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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