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來熙心領神會,把房卡遞到陳澈手中,非常恭敬的點了點頭。
陳澈對他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不而喻。
最好的獵人都是以獵物的方式出場,來熙沒有談過戀愛,但懂這個道理。
不過來熙還是穩重的。
他幾乎秒懂陳澈的畫外音,可還是準備分兩步走,一是按照表面上的內容,讓人在樓下等著,二是在門口守半個小時。
如果半小時后,陳澈還不出來,那么今天鐵定是當成了新郎。
“砰!”
陳澈沒管來熙怎么想,阮迪倩更不知道自己成了夜夜做新郎的其中一環。
厚重的房門在身后自動緩緩合攏,發出沉悶而決絕的聲響。
來熙和面無表情的斬岳對視一眼,隨即分列門的兩旁,開始當起門神。
房間內。
柔和的光線勾勒出套房客廳寬敞又奢華的輪廓,走廊逐步亮起一盞盞氛圍燈。
巨大的落地窗外,可以俯瞰市中心依舊閃爍的霓虹,以及遠處漆黑一片、唯有幾點星火標示其存在的叢臺公園輪廓。
房間內的溫度適宜,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高級香氛的淡雅氣息,與門外走廊的奢華一脈相承,卻又更加私密、靜謐。
在陳澈他們上樓之前,已經有保鏢進屋檢查了一番,大概率沒有任何異樣。
陳澈沒開主燈,只是通過昏黃的光線來到了客廳的沙發前。
將阮迪倩從背上放下,陳澈用手扶著對方站立在地毯上,輕聲詢問道:
“怎么樣,能站穩嗎?”
阮迪倩胡亂的點了點頭,目光躲閃,游移在精致的地毯花紋上。
“可…可以。”
“你先坐在這里等一下。”
“誒。”
阮迪倩沒想到陳澈會突然離開,抬頭看去發現對方已經走向了迷你吧臺。
不一會兒,對方又進入了衛生間,出來時手中抓著一條干凈毛巾。
陳澈又重新折返迷你吧臺,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冰涼的紅牛,用毛巾裹著。
“坐下。”
陳澈的語氣,遠沒有他的行為那么暖,但阮迪倩還是乖乖照做了。
坐在軟軟的沙發上,阮迪倩癡癡的望著身前,臉蛋被暖意和酒意熏得微紅。
身前,陳澈像之前在廣場臺階上那樣,再次將她受傷的腳踝輕輕抬起,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然后用毛巾敷了上去。
刺骨的冰涼透過毛巾傳來,讓阮迪倩輕輕“嘶”了一聲,腳趾不自覺蜷縮起來。
“忍一下,冷敷能消腫。”
陳澈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指尖隔著毛巾穩穩固定著冰袋的位置。
阮迪倩攥著小手,心亂如麻。
“還疼嗎?”
陳澈抬起頭,再次問道。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阮迪倩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移開視線:
“好…好多了。”
“哦”
陳澈沒再說話,再次低頭,時間在沉默中緩慢流淌,每一秒仿佛都在被拉長。
冰袋的冷意逐漸變得麻木,而另一種熱度卻在阮迪倩的身體里攀升。
但還沒等阮迪倩說話,失去了耐心的陳澈及時調整戰術,抬頭打趣道:
“我發現你挺沒眼力見的啊。”
“啊。”
阮迪倩愣了愣,不明白什么意思,原本已經鼓起的勇氣,瞬間泄氣。
陳澈故意板起臉,又笑道:
“你既然都沒事了,還不接著,今天累了一天,你也不說讓我早點回去休息,我回家還有一個小時路程呢,迪總。”
“我…”
阮迪倩還真沒考慮到這一層,因為她已經做好了獻出身體的準備。
沒曾想,陳澈壓根不主動。
難不成,真的顧慮女朋友?
而陳澈的這番話更像一根細針,輕輕挑破了房間里曖昧又緊繃的氣泡。
阮迪倩低下腦袋,對上陳澈那雙帶著戲謔卻又深不見底的眸子,有些慌亂。
“我…我不是…”
她急急的想要辯解,聲音卻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干澀,支支吾吾道:
“我是想…想謝謝你背我回來,還有…幫我敷腳…沒…沒想那么多。”
話一出口,阮迪倩暗罵了自己一句,她的解釋連她自己都就覺得蒼白無力。
看著她慌亂無措的模樣,陳澈眼底的笑意加深些許,主動抓住她抵在沙發上的手,放在按著的毛巾上說道:
“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只是給你開個玩笑,你沒必要謝我。”
說著,陳澈抽回了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作勢站起身,嘴上還說著:
“時間不早了,敷一敷你也睡覺吧,明天早上再看疼不疼,應該沒什么問題。”
陳澈沒說走,可這話聽在阮迪倩的耳朵里已經很明顯,她連忙問道:
“你要走了嗎?”
陳澈直起身,居高臨下道:
“不然呢,明天早上還要參加葬禮,還有那么多工作,我先回去了。”
“哦。”
阮迪倩聞這才想起來,陳澈確實夠忙的,這一天天的壓根不得閑。
她是不應該當普通男人對待。
“你早點休息。”
皮鞋尖頭朝向了其他方向,但還沒等陳澈完全轉過身,阮迪倩深吸了一口氣,隨即伸出微微顫抖的手,立馬抓住了他。
陳澈的動作頓了頓,偏頭看了過去,目光落在她覆蓋上來的小手上,然后又緩緩抬起頭,重新看向她不解道:
“怎么了?”
阮迪倩鼓足勇氣迎上陳澈的目光,臉頰緋紅,她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嘴唇,眼神帶著倔強,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