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決定晉陽安全,乃至影響整個河東戰局的大戰,又即將展開。
趙暮云要以晉陽剛剛整合得來的數萬兵力,正面擊潰來犯的韃子以及仆從軍,這無疑是一場硬仗。
要知道晉陽這些兵,雖然有五萬之多,但張煥和王賁各帶走一萬南下。
城中剩下的三萬,可以說是烏合之眾。
有晉王的殘軍,有在河北招募和收攏的散卒,有在進軍路上招攬的山賊,有晉陽城中投降的蕭烈部下。
這次攻下晉陽,除了里應外合之外,作戰主力是趙暮云麾下騎兵營、陌刀營和神機營。
其他的兵馬跟在后面打順風局。
現在不同,面對的是韃子一萬騎兵和六萬仆從軍,指望這些還沒凝聚起來形成戰斗力的兵馬去作戰,有點不太現實。
因此趙暮云還是將他從朔州帶來的三營兵馬作為作戰主力。
這一場守衛戰,仍舊還是要靠自己訓練出來的兵馬。
不過,此戰之后,晉陽的兵馬必須整編。
因為河東的整合,馬上就會引來李金剛和北狄的矚目。
也就在趙暮云調兵遣將準備作戰之時,晉陽光復、蕭烈伏誅、世子胤稷在朔州趙暮云扶持下重掌權柄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在各方勢力中激起了巨大的波瀾。
燕京,南院樞密使府邸。
“啪嚓!”
一聲脆響,韓延壽最喜愛的那只來自江南的官窯青瓷茶盞,被他狠狠摜在地上,摔得粉碎。
茶水混合著瓷片濺了一地,也濺到了站在一旁范文鏡的衣袍。
“廢物!蕭烈這個廢物!我們給了他那么多支持,糧草、軍械、甚至派兵助他!”
“他手握雄城堅兵,竟然連幾天都守不住?還被一個黃口小兒親手斬殺?”
韓延壽額角青筋暴跳,胸脯劇烈起伏。
晉陽的快速易主,完全打亂了他利用蕭烈消耗趙暮云、進而掌控河東的戰略構想。
范文鏡的臉色同樣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聲音嘶啞道:“韓兄息怒,現在不是追究蕭烈無能的時候。是趙暮云動作太快,太狠!”
“如今他挾持胤稷,占據晉陽大義名分,整合河東力量的速度恐怕會超出我們的預料。”
“阿史那度將軍在忻州,野利榮將軍在云州,曹劉兩家和拓跋將軍在狼峪…我們的三路兵馬,現在都被動僵在原地,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被動?”
韓延壽猛地轉頭,眼中兇光四射。
隨即,他快步走到地圖前,手指重重地點在晉陽和忻州中間的位置:
“我請我家王爺去向右賢王稟報,下令阿史那度和野利榮馬上給他施加壓力。”
“趙暮云從朔州調兵馬來給胤稷撐腰,想必朔州缺少機動兵力。而他帶來的兵馬剛參加作戰,肯定戰力還沒恢復過來。”
“即便他有天雷這種武器,數量也是有限。”
“下令拓跋雄,曹駿、劉蟠三人,伺機向晉陽發動進攻。”
“我要讓趙暮云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些許陰謀詭計和僥幸勝利,根本不堪一擊!”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更深的謀劃:
“還有,立刻派人去接觸西京的那個楊巖!”
“他不是一直提醒李金剛要小心趙暮云嗎?”
“現在趙暮云已經坐大,我倒要看看,他李金剛坐不坐得住!或許…我們可以暫時利用一下李金剛…”
韓延壽此前在婁煩王那里當王相的時候,在飛狐口戰敗之后,他跟著婁煩王去見了兀突骨單于,并被兀突骨單于委以刺探中原情報的重任。
因此,李金剛這邊一些內部矛盾,他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韓兄,李金剛反復無常,嗜殺成性,跟他打交道還是小心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