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自己設計爬到他的床上，他雖然厭棄，但是也從未說這般話。

她重復著他的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忽然尖笑起來，淚痕滿面，眼神卻空洞如鬼：“哈哈哈……沒錯！是我散播的！”

她指向地上男子：“給你銀子的人就是我！沒想到你這賤奴竟敢尾隨！”

那男子忙不迭磕頭：“孟郎君，就是她！就是她！”

孟羲眼底最后一絲溫度湮滅，只剩下看穢物般的厭棄。

李念兒深吸一口氣，揚起慘白的臉，字字泣血：“我恨她！恨她害死我兄長！恨她一個卑賤商女，憑什么得你青眼！我就是要毀了這門親！她想嫁你？做夢！”

她狂笑不止：“如今滿城風雨，狄國公府還要她嗎？哈哈哈！”

孟羲看向面無人色的姜氏，語調慵懶，卻字字帶著冰冷的壓迫感：“戚夫人，此事既已清楚，倒也簡單。”

他目光投在李念兒身上，如同看一件死物：“明日，我要她李念兒，親自走遍屬京四城三十六坊，敲鑼告知滿城百姓，今日所有流，皆因你李念兒嫉恨成狂，教唆此人，惡意傳播。”

李念兒的狂笑戛然而止，驚恐地瞪大眼。

孟羲繼續淡淡道：“說完之后，她該知道如何了斷。是懸梁，還是投井，隨她。”

“至于國舅府那邊……”

他嘴角勾起，“在她了斷之前，我狄國公府的人，會‘請’她做完該做的事。沒人能帶走她。”

“若明日此時，她還能喘氣……”

他聲音驟寒，“若明日此時，她還能喘氣……戚府上下，便與她同罪論處。”

姜氏渾身一顫，臉色慘白，不敢有異議：“……是，妾身……明白。”

孟羲最后瞥了一眼徹底僵住、如墜冰窟的李念兒，眼中無波無瀾，只剩一片厭倦。

他不再多，轉身便走。

長鴻立即押著那面如死灰的男子，快步跟上。

行至廊下，長鴻低聲請示：“郎君，此人如何處置？”

孟羲腳步未停，聲音不大，卻冰冷清晰地傳回廳內，足以讓姜氏與李念兒聽得真切：“帶出府去，尋個僻靜處，割了舌頭。”

那男子聞，瞬間爆發出殺豬般的哀嚎與求饒，涕淚橫流。

見哀求無用，他猛地扭頭，雙目赤紅地瞪向李念兒，破口大罵：“你這毒婦！都是你害了我！早知如此，老子絕不貪你那點碎銀！你不得好死！罪有應得！”

廊柱陰影的角落里，萬寧娘窺見此景，嚇得雙腿一軟，癱坐在地，心中只剩劫后余生的慶幸。

幸好……幸好有李念兒頂了上去……

姜氏望著孟羲離去的方向，閉了閉眼，深知此事已再無轉圜余地。

主仆二人行至戚府大門外。

孟羲微一頷首。

長鴻會意，當即拔出腰間短刃，手法利落，寒光一閃。

那男子的慘嚎聲戛然而止，化作模糊的嗚咽，鮮血淋漓。

恰在此時，國舅府派來拿人的家奴也趕到了門口。

孟羲神色平靜，寥寥數語，將李念兒散播流、咎由自取之事道明。

國舅府的人聽聞此事竟牽扯狄國公府，又見地上血腥，心下駭然，哪里還敢多問，連忙躬身行禮，態度極為恭謹：“多謝孟郎君告知，小的們這就回稟國舅爺。”

說罷，便匆匆離去，不敢有片刻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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