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原因就是證據鏈無法完整地串聯起來,這案件還有不少的疑點。
可如果不是張北行干的,又會是誰干的呢?誰還有這個能力呢?
況且,張北行的態度也很有問題。
從來了之后就一直說想要看案情。
他是當前案件中的第一嫌疑人,是最沒資格看案情的。
哪里有給兇手看警察調查結果的道理呢?
然而,梁紹科又覺得張北行這樣子好像也是真的不知道案件的具體情況,就像是……就像是他所說的那樣,被人陷害了。
“張北行,我告訴你,”梁紹科嚴厲地說道,“你別以為自首就是主動來警局說聲自首就完了的。你還要端正你的態度,主動供述你的罪情,坦白從寬。只有這樣,日后在法院審理的時候,才能判定你為主動投案自首,對你的判決才有幫助。”
“不然的話,”他頓了頓,“法官也會酌情將你的自首情節視為無效。到時候,你這輩子就到頭了,你知不知道!”
然而,讓梁紹科沒想到的是,他的這套論并沒有嚇到張北行。
張北行無聲地嘆了口氣:“警察叔叔,我真是被陷害的。我想要看案情也是因為我能從真正的殺人兇手所采用的殺人手法中找出不同來,洗脫我的罪名,還我清白。”
梁紹科卻根本不聽這一套,冷哼一聲道:“如果我是你,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乖乖地把兇器拿出來。后續的查驗、調查那是我們警察的事情。而你是不是真正的兇手,我們調查之后自然會有結果。”
張北行突然間一頓,面露古怪之色:“兇器?兇器你們早就拿走了啊。”
此話一出,倒是把梁紹科給整懵了。
他愣愣地道:“拿走了?我們什么時候拿走了?你小子別給我耍花招!”
張北行攤開手無奈地道:“就是我口袋里的針啊。我剛自首你們就給搜走了。”
梁紹科錯愕了足足三秒鐘后猛地一拍面前的審訊桌。
“砰!”的一聲巨響。
“張北行,”他怒不可遏地開口,“我告訴你,老老實實交代是你最后的出路!不然的話,你就等著迎接法律的宣判吧!”
在他看來,現在證據鏈并不完整的情況下,張北行的一切說辭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并且他還是處于一個協助警方調查的階段,如此敷衍警方、擾亂警方調查視線,那就是在阻礙調查進度!
張北行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喝嚇了一跳,緩了緩心神后無奈地道:“警察叔叔,千真萬確啊。你說的那什么兇器我真的不知道。我會飛針技巧,兩根手指捏著銀針然后投擲出去。”
這時他頓了頓,思索片刻后繼續道:“你不信的話可以看看我直播間,房間號碼是3460876。我每天都直播飛針技巧……”
梁紹科緊咬著牙,砸在審訊桌上的拳頭緊握并微微顫抖著。
聽到這里,他忍不住怒喝道:“夠了!”
接著直接站起身來,虎目圓睜地盯著他:“你自己在這好好反省一下,仔細想想我說的話。什么時候想要老老實實交代了再說。”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
就在即將邁出大門的那一刻,他頓住腳步,背對著張北行沉聲道:“你妹妹得知你殺人的事情后很傷心。你多想想你的妹妹吧。”
砰!
審訊室的大門被重重地關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另一名記錄員默默地起身,拿著已經記錄好的審訊資料,走出了審訊室。
審訊室內,只剩下張北行一個人,他靜靜地坐在那里,目光先是在大門上停留片刻,隨后環顧著四周空曠的墻壁。
最終,他低下了頭,發出一聲無聲的嘆息。
“我說的……都是真的,為什么就沒人愿意相信我呢?”他低聲自語,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就算你們不信,至少也讓我展示一下啊。”
……
與此同時,在審訊室外的監聽房間里,李文山、付玉恒以及警局的幾名領導圍坐在會議桌的兩側。
他們每個人都戴著耳機,目光緊盯著面前的大屏幕。
當看到梁紹科摔門走出審訊室的畫面后,他們紛紛摘下了耳機,陷入了沉默。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打破了室內的沉寂。
眾人齊齊抬頭,望向辦公室的大門。
梁紹科氣沖沖地走進房間,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局長,這小子嘴太硬了!”他抱怨道。
李文山沉默了很久,才緩緩說道:“這個張北行,就是覺得我們警方的證據鏈不完整,沒辦法定他的罪。”
“確實是這樣的,”付玉恒搖頭道,“畢竟,犯罪現場并沒有發現張北行遺留下的任何痕跡。如果光是以兇器來斷定他是兇手,檢方是不會承認的。”
“可如果張北行遲遲不拿出兇器,我們的調查也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王承天瞇著眼睛,看向監控視頻中的張北行。
李文山轉過頭,也將目光投射過去:“如果能拆穿他的謊,破壞他的心理防線,說不定我們就有機會讓他主動交代。”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張北行不是說他被陷害了嗎?還是被那個什么拉歌陷害的。我們倒不如問一下譚司令,那個毒梟那邊什么情況。”周明江提議道。
李文山點頭表示贊同:“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就在這時,會議桌上的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
李文山接起電話:“這里是鳳蘭市警局,我是李文山。”
“李局長。”電話中傳來譚永陽威嚴且冷肅的聲音。
李文山當即一愣,旋即笑道:“譚司令,你好,剛剛我們還說起你來著。”
說著,他按下了免提鍵,讓在座的所有人都能聽到電話里的內容。
譚永陽繼續說道:“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也是想要告訴你這件事情。根據我們的審問,拉歌確實派了小弟過去向張北行下手。但是,他無法確定就是張北行殺的烏卡,所以派了小弟圖布過去調查。只要確認是張北行殺的烏卡,圖布就會對張北行動手。但事情的結果你也知道了。”
“并且,拉歌矢口否認他派人用手段殺掉普通人陷害給張北行。”譚永陽繼續說道,“當然,拉歌所說的話我們也經過了調查,確認屬實。并且,拉歌甚至都不知道張北行叫什么名字,了解都不多。再就是我們之前所探討過的,第一起命案的時間對不上。”
“所以,張北行最開始的說辭,目前來看可信度并不高。”他總結道。
監聽房間內,所有人都一不發,皺眉傾聽。李文山應道:“好的,譚司令,我知道了。”
電話被掛斷后,他抬起頭,冷眼掃視過在座的警員們,表情嚴肅且沉悶:“你們的看法是什么?”
王承天沉思片刻后說道:“我比較認同譚司令的說法,張北行從一開始就在撒謊。甚至,他拋出毒梟的信息,也有可能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或者是想要通過轉移我們警方的視線來達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