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覺得奇怪時,車窗放了下來,鄭啟那張臉露了出來,他看見她是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怎么會在這兒?”
遠遠的他就看見了這女人,鬼使神差的就將車停了下來。
俞安也沒想到會遇見他,強自讓自己保持著清醒,客氣又恭敬的叫了一聲鄭總,才回答說銷售部缺人,她被叫過來湊人頭。
鄭啟對這些事兒顯然沒什么興趣,抬抬下巴,說道:“上車吧,這邊不好打車,我送你回去。”
俞安當然不會上他的車,想也不想的拒絕了,說道:“不用了,您忙您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鄭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說:“怎么回去?走路回去?”
俞安抿唇沒吭聲兒。
一向都只有鄭啟拒絕別人,哪有別人拒絕他的份。這女人還真是不識好歹得很。他見她倔強的樣兒就氣不打一處來,哼笑了一聲,說道:“怎么,怕我吃了你?”
他目光銳利,俞安有些受不住,囁嚅著說:“太麻煩您,我再等會兒就有車了。”
鄭啟往四周看了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說道:“你確定你要在這兒一直等著?上個星期這邊才發生兩起搶劫案,對象都是單身女性。”
俞安直覺這人是在危聳聽,但心底還是忍不住的發毛,她下意識的往周邊看了看,鄭啟卻不給她猶豫的機會,一連不耐煩的說道:“趕緊上車。”
他不說還好,一說俞安就變得疑神疑鬼起來,任何風吹草動都是那么的可疑,她到底沒能抵過心底的懼意,猶疑了一下還是上了車。
她本是想坐到后邊兒的,但又覺得不妥,到底還是拉開了副駕駛座的門,低低的向鄭啟說了聲謝謝。
鄭啟沒搭理她,重新發動車子上了路。
車中很安靜,駛了一段后鄭啟打開了電臺。這時候多時些午夜情感節目,他換了幾次都大同小異,索性懶得去管。
俞安的頭本就暈乎乎的,但心里有所防備,一直強打著精神坐著。
車子開了一段后鄭啟突然問道:“你很能喝酒?”
俞安不知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酒精的作用下反應也不如平常那么靈敏,也懶得去琢磨,搖搖頭,說:“沒有。”
鄭啟睨了她一眼,說:“既然不能喝鄭宴寧還叫你過來干什么?”
他的語氣里含著幾分輕蔑,俞安有些不服,反駁說:“我只是不怎么能喝,但不是一點兒也不能喝。”
她這話將鄭啟逗得笑了起來,他挑挑眉,說:“鄭宴寧給你們灌什么迷魂湯了?讓你們那么死心塌地的替他賣命。”
他還真不知道他那好弟弟什么時候有這種手段了。
這人平常一定是一個自大狂,俞安的心里暗想著,他語氣里的輕蔑讓人聽著很不舒服,她淡淡的回答:“小鄭總沒給我灌迷魂湯,我們都是自愿的。”
鄭啟對她這話不屑得很,哼了一聲,說:“別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俞安不是沒有過被人‘賣’的前科,這話一出兩人都不由想起了那晚的事,一時都沒有再說話。
午夜電臺里正訴說著癡男怨女之間的恩怨情仇,鄭啟聽得心煩,本是想關掉的,見俞安似是在認真的聽著,到底還是沒有關。
車子駛了那么一段,俞安才想起還沒告訴他自己住哪兒,于是說了一地址。
鄭啟果然并不知道她已經搬離了公司宿舍,不過倒沒說什么,只是變了道,沒再往高架橋上。
這邊離俞安住的地兒有那么遠,起先她還強撐著,隨著酒勁兒上來頭越來越重,她的上下眼皮黏在了一起,需要費力才能睜得開。
她不得不用盡所有的毅力,強撐著時不時的睜眼。后邊兒見鄭啟一直聚精會神的看著前方的道路,她稍稍的放松了些,告訴自己就瞇一會兒,閉上了眼睛。
她的這些小動作鄭啟都放在眼里,只是沒有拆穿她。見她睡過去也只掃了一眼,將那檔令人心煩的電臺關了,重新看向了前方的道路。
俞安睡了十來分鐘后突然一下子驚醒了過來,她沒想到自己竟就那么睡了過去,后背瞬間起了一層冷汗,立即便坐直了身體,下意識的去看開車的人。
鄭啟眼風也未往這邊掃一下,她暗暗的松了口氣兒,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次坐直了身體。
車子里安靜極了,鄭啟不說話,俞安更不會說話,沉默在狹窄的車中蔓延開來。
過了好會兒,鄭啟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對深夜里來電已經習以為常,拿起手機來接聽,簡意賅的讓電話那端的人講。
他的電話打完,也到了俞安所住的地兒。車子還沒停穩她就解開了安全帶,很是客氣的向鄭啟道謝。
鄭啟一手靠在車窗上,不置可否,在她要打開車門下車時,才慢條斯理的問道,“不請我上去坐坐?”
這人一直都是正正經經的,俞安怎么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那么句話來,她不由一愣,瞬間就后悔上這人的車了。現在也只能裝沒聽見,打開車門匆匆的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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