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床下爬出來的人,蘇禾壓住心里的那股怪異感。
干咳了兩聲化解了一下尷尬,就看到人已經從床下拖了出來。
“這玩意兒咋處置?”
蘇禾彎腰,掀開了敷在承安侯臉上的紗布。
“我去,不是承安侯?可這……很像啊!”
是啊,誰能想到原來只是個替身。
“祖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不是承安侯了?”
蘇禾看著地上暈厥的男人笑了笑:
“身材,肌肉,還有這皮膚,哪一點像年過不惑的人?
承安侯保養再得益也不可能有這般狀態。”
她語氣輕慢,卻字字犀利:
“男人過了三十,身形、肌理都會衰退。
三十都算晚了,有些過了二十五,那點好身段便一去不返。”
霍三在一旁拼命使眼色——這丫頭口無遮攔,他家將軍不也年過三十?這般直,就不怕惹怒那人?
他哪知蘇禾此刻正憋著火,專挑痛處戳。
“既然不是正主,此地也不必久留。”
蘇禾直起身,眸光清冷:
“承安侯的書房才該有好戲。
看來,他是真沒把我放在眼里,連對付我的手段都如此拙劣。”
她轉身欲走,聲線平穩卻暗藏鋒芒:
“那我只好……備一份大禮回敬了。
大哥,天色已晚,該回了。”
話音未落,她已邁步離去,對身后的單簡視若無睹。
霍三再遲鈍也察覺異常,頻頻回首,只看見將軍陰沉如水的面色。
這是怎么了?方才二人不是還……他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喂,你們剛才不是處得挺好?這是鬧哪出?”
“討診金去。”
“什么?”
“我說,去要錢。
難道白跑一趟?想得美!”
霍三恍然。
所幸門外早有侍從捧著托盤等候。
接過沉甸甸的金子,蘇禾冷笑回頭,旋即決然轉身。
出了府門,霍三急步追上:
“不等將軍了?”
“等他干什么?”
“瞧你這話說的,干你們沒干完的事兒啊!”
蘇禾腳步一頓。
“他不愿意。”
霍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他不愿意?這怎么可能!”
是啊,若是從前的單簡,絕無可能。
“莫非是傷勢未愈?那……那玩意兒不好使了?”霍三試探問道。
“我怎么知道?”蘇禾頭也不回,聲音淬著冰,“你自己去問他。”
看蘇禾這副欲求不滿的樣子,單簡知道自己多半是問不出什么了。
可蘇禾心里已經有了猜測。
面對邀約單簡這都能忍,只說明一個問題。
他身體必然有古怪,這古怪就是這些日子來她察覺到的另類之處。
思來想去,蘇禾只想到一個緣由。
“蠱毒!”
“小叔在何處?”
“崔神醫嗎?陪孩子們認藥理呢!”
“等忙完了請他過來!”
很快羅武到達:
“這世上可有什么蠱毒,會讓人在動情的時候戛然而止,痛不欲生那種?”
羅武略一思索便猛然抬頭:
“回主子,是’斷情蠱’。
此蠱平日毫無征兆,可一旦動情——無論是情動、欲念,還是愛意萌發,蠱毒便會立刻發作,令人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蘇禾輕聲重復,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空氣驟然凝固。
蘇禾垂眸,指尖的茶盞泛起細微漣漪。
原來如此——所以他才會在那些瞬間驟然推開她,所以他眼底才總是壓抑著掙扎。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此蠱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