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陡然凝滯,單簡的瞳孔微微收縮。
蘇禾向前傾身,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冰冷的、捕食者般的誘惑:
“云夢做夢都想要一個孩子,一個能讓她擺脫這風塵之地的依靠。
我給的’藥’,能讓她產生所有懷孕的征兆——嗜酸、嘔吐,甚至……暫時停經。
她會對此深信不疑,把我當菩薩供奉。”
她輕輕笑了一聲,指尖劃過冰冷的桌面:“而當她沉浸在美夢里時,我會告訴她,若想這孩子’平安’降生,她得為我做點小事。
比如,在她那位恩客,我的好二哥蘇明河,最意亂情迷、口風最松的時候,打探到對我們有用的消息。”
單簡沉默著,消化著這信息的沖擊。
蘇明河,蘇禾的親哥哥……這層關系讓一切變得愈發詭譎。
可這還沒完。
只聽到蘇禾又道:
“蘇明河,這位看似憑借長公主寵信,在京城打理著諸多產業,風光無限的錢袋子,暗地里做的,遠不止斂財。
長公主府的綢緞莊、酒樓、車馬行,遍布京城各處,它們不僅是賺錢的工具,更是無數雙耳朵和眼睛。
達官顯貴的酒后真,往來商旅的隱秘消息,市井巷陌的流蜚語,都通過這些網絡,悄無聲息地匯入長公主手中。
蘇明河他,真是長公主殿下最忠心的獵犬。”
蘇禾的語氣聽不出喜怒,眼神卻銳利如刀,
單簡還沉浸在“情報網”帶來的寒意中,蘇禾接下來的話,卻像一道驚雷,炸得他神魂俱震。
“真沒想到,當年被我整得翻不了身,名聲盡毀、前途盡喪,他竟還能有這般造化。”
她輕輕“嘖”了一聲,眼神飄向虛空,帶著點追憶的殘忍。
“我還真是小看了他。”
“早知道……”她尾音拖長,隨即化作一聲輕笑,那笑聲里浸滿了未竟的毒意與一絲極淡的懊悔,“真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噬啊。”
剛才關于蘇明河身份和計劃的信息尚未完全消化,此刻這輕描淡寫間透出的骨肉相殘的過往,更是讓單簡震驚得無以復加。
他猛地看向蘇禾,瞳孔驟縮。
她……對她一母同胞的親二哥,動過手?
聽這意思,還是出手就奔著徹底毀滅去的殺招?為什么?
蘇禾將他的震驚盡收眼底,非但沒有收斂,反而笑得越發開懷,那笑容明媚又惡劣,她甚至帶著幾分故意逗弄的意味,傾身向前,微涼的指尖輕輕覆上他因緊握金葉子而繃緊的手背,一根一根,慢條斯理地將他的手指合攏,讓那枚金葉子牢牢硌在他的掌心。
“怎么了?”她歪著頭,語氣近\\乎天真,眼底卻閃爍著狡黠而冰冷的光:
“你以前不是總說我端著,揣著一副假面孔,讓人看不透哪個才是真的我么?”
她的氣息近在咫尺,欣賞著他臉上每一絲細微的震動:
“如今,我將自已……毫無保留地剝開給你看。
怎么?這就怕了?”
不等單簡從這巨大的反差中回神,蘇禾又輕飄飄地投下更重磅的驚雷,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家常:
“那要是我告訴你,我不止’害’了我二哥,我親大哥的半條命,我親娘的誥命,甚至我親爹的官職……都或多或少折在我手里,你豈不是要奪門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