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河臉色一沉,父親竟應允了。
蘇禾卻喜歡往他心上插刀:
“二哥,再深情又如何?人家寧可做通房也不屑當你正妻——堂堂男兒,倒被兒女情長絆得狼狽。”
蘇明河勃然變色:
“輪不到你譏諷!夫君連看都懶得看你,你又比我強到哪去?”
沈南塵眉心一跳,隨即端起施舍的姿態:
“蘇禾,正妻之位可以歸你,只要你日后不為難琉璃。”
“為難?”蘇禾輕笑,目光掃過那對交握的手,“母親說得對,男人三妻四妾尋常得很,何況……區區通房,連賤婢都不如,將來還有姨娘、貴妾、美婢……世子身邊,怎會只她一個?有什么好為難的?”
白琉璃渾身發抖,淚如雨下。
通房……賤婢……
早知如此——她何苦等到今日?
和往常一樣,只要白琉璃流淚,她的騎士就會挺身而出。
“蘇禾,你竟這般刻薄,那可是咱們的表妹。”
“尚未過門就如此善妒,這婚事......”
蘇禾猛的看向這兩個人。
“世子若有本事退了這親事,我倒要高看你一眼,既要當情圣,又要做孝子——演給誰看?長公主不松口,怪我?”
懟完世子,蘇禾又看向了蘇明河:
“二哥更可笑,人家寧做通房也不愿當你正妻,你還在這兒演什么情深義重?
不過也難怪,若不情深,也不會為了表妹將親妹妹給賣了。
可惜啊,張家都嫌你不知廉恥舍了你,你還有臉在這兒爭風吃醋?兩男爭一女?
功名掙不到,臉面丟盡了——二哥,你也就剩這點出息了!
如今我倒是看懂了。
有些人,果然就是個禍害!”
滿室死寂。
蘇明河面如血染,卻啞口無。每一句都像刀子,剮得他體無完膚。
可表妹……
她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她溫(軟)的肌膚還烙在他指尖,發間幽香仍纏在他鼻息——這叫他如何割舍?
他望向白琉璃的目光灼得發燙,連沈南塵都攥緊了拳頭。
好一個兄弟情深,原來藏的都是這般心思。
在張家的事兒他也有所耳聞,可如今聽到這些話,他的目光憤怒又直接:
“琉璃,我們走。\"
沈南塵攬過白琉璃的肩,轉身欲離。
今日一別,他們再見就難了。
蘇明河猛地跨前一步,眼底猩紅:
“表妹!你當真……不再想想?\"
白琉璃仰頭望向沈南塵,眸中盈滿傾慕:“我心中,唯有世子一人。”
——這一眼,徹底碾碎了蘇明河最后的希冀。
這蘇明河居然還是個癡情種。
蘇禾看著已經被嚇得不敢說話,瑟瑟發抖的白月娥。
她再次往她心窩子捅了一刀,就像前世他們做慣的那些事兒一樣,趁你病,要你命!
蘇禾忽地輕笑一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二哥早些坦白對表妹的情意,爹娘豈會不成全?怎會落如此田地。
如今不僅害了你自已,更害了妹妹我。
這救命之恩,將我兄妹二人害的好苦啊!”
白月娥狠狠捂著心口,震驚的在琉璃和清河身上轉換,親女兒和親兒子……天爺啊……
那一句句質問像一把刀磨著白月娥的心。
蘇青山也已經轉頭了。
他的眼里已是殺意一片。
“把這賤婢給我帶走!”
咬牙切齒,今日若非沈南塵來此,白琉璃別想活命。
這一刻,就是白月娥也迫不及待希望白琉璃趕緊離去。
被主家親自趕人,沈南塵雖難堪,可看著瑟瑟發抖的白琉璃,到底帶著人告退。
這下,屋中只剩下蘇家人和一眾心腹下人。
但那些下人恨不得捂住自已的耳朵,從未聽過這等辛密,再聽下去,怎么死的都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