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也希望。
只有有了骨肉,她的命運才會徹底的改變。
崔嬤嬤剛走,蘇禾正要為自已診脈,忽覺小腹一陣墜痛,瞬間便有暗色血跡,她指尖發顫,心頭一片冰涼——月信遲了數日,偏在此時來了。
所有謀劃,難道就此付諸東流?
明日長公主駕臨,她拿什么應對?
蘇禾面色慘白地躺下,錦被下的手死死攥住床褥。
貼身伺候的小桃見狀,嚇得魂飛魄散。
若姑娘未能有孕,難道真要落發為尼?
不,她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姐墜入深淵!
待蘇禾睡熟,小桃躡手躡腳推開了崔嬤嬤的房門……
翌日清晨。
蘇禾強撐著用過早膳。
腹痛雖止,出血卻與往日不同,渾身更是酸軟無力,她只當是冬日受寒,仍強打精神梳妝。
她特意在棉衣內多纏了幾層軟綢,又用暖爐焐著小腹,臨出門前,更將一個青瓷小瓶緊緊攥在手中。
“嬤嬤該帶大夫來了吧?”蘇禾望著窗外,聲音說不出的落寞:
“知道真相后,她定會離去……”
小桃早就嚇的淚眼朦朧,她撲通跪下:
“姑娘,嬤嬤昨夜就離府了……是奴婢多事,去求了嬤嬤……”
蘇禾怔了怔,反而輕笑出聲:
“傻丫頭,這有什么可瞞的?”
她親手扶起小桃,“我們的路,終究要自已走。”
嬤嬤已經護著她一月了,足夠了。
未來的路那么長,她總不能一直依靠別人。
“小姐,哪怕嬤嬤可能不在護著姑娘,可是咱們不能自已逃嗎?反正也沒人知道那天的事兒,在成婚之前咱們跑了吧?”
小桃抹著淚將湯婆子塞進蘇禾手中,銅爐滾燙,卻暖不了蘇禾冰涼的心。
她望向鏡中蒼白的容顏,緩緩勾起一抹決絕的笑——
即便要逃,也要讓這蘇府和長公主府,先嘗嘗痛徹心扉的滋味!
很快有奴仆來報:
“姑娘,長公主的儀駕已到府門,老爺催您速去正堂。”
蘇禾指尖一頓,緩緩撫平衣袖上最后一道褶皺,銅鏡中的少女面色蒼白如紙,唯有一雙眸子亮得驚人。
“走吧。”她輕聲道。
正堂內,沉香繚繞。
長公主端坐上首,沈南塵玉冠錦袍,正含笑向蘇青山行禮。
張家老太太捻著佛珠,瞇眼打量著款款而來的蘇家女。
“吉日良辰,天作之合啊。”
蘇青山紅光滿面地接過庚帖。
就在雙方即將交換文書的剎那,長公主身側的老嬤嬤突然死死盯住蘇禾的步態。
她猛地扯住長公主的衣袖,渾濁的眼中迸出精光。
“殿下!”老嬤嬤聲音尖利如鴉,“這蘇家女走路的姿勢不對!就連那眉毛也已散開,老奴在宮中驗過千百處子,此女絕非完璧!”
滿堂嘩然!
長公主手中的茶盞砰然炸裂,滾燙的茶水濺在蘇禾裙擺上。
她勃然大怒,怒不可揭的看著蘇禾,不顧在場眾人直接怒吼:
“蘇禾,你居然不是完璧之身?
來人,立刻為蘇禾驗明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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