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指尖無意識地在光滑的桌面上反復摩挲。
眸光低垂,落在虛空處,緩緩搖頭。
“那條路,是秦家去沈家的必經之路,我來回走過無數次,再熟悉不過。”
她聲音平靜,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冰涼。
“那面墻,前年由工部營繕司主持重建,用的是上等青磚,以石灰漿勾縫,最是堅固耐用,等閑積雪絕無可能壓垮。”
秦澤蘭眨了眨眼,疑惑道:“表妹,你怎么會如此清楚?”
沈枝意唇角默默牽起一絲苦澀的弧度。
“我爹時任工部侍郎,前年這項工程,正是由他主導督辦。”她頓了頓,聲音更輕了些,“我如何能不清楚?”
更何況,當時砌墻所用的青磚與石灰,還是經她之手,賣給工部的。
她為沈家賺取了豐厚利潤,自然也深知那墻體的牢固程度。
絕不可能如此不堪一擊。
她清咳一聲,斂起多余情緒,繼續分析,語氣轉冷:
“再說二次塌方之處。”
“那里是東四街的排水溝渠所在因早年老樹根腐爛,侵蝕了溝基,工部都水司唯恐動工引發更大坍塌,一直懸而未決,只得暫時加固周邊,警示行人車馬。”
“若非人為破壞,本可安然無恙。”
可她和秦府的馬車,偏偏就成了那個“意外”。
“再加上那些早已埋伏好的刺客”沈枝意抬起眼,眸中已是一片冰封雪原,寒意刺骨,“種種跡象拼湊起來,答案只有一個。”
她一字一頓,聲音冷得掉冰渣:
“有人,處心積慮想要我的命。”
秦澤蘭聽得心驚肉跳,臉色發白。
“那那誰會對圍墻和溝渠如此了解?還能調動那么多刺客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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