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撿起書,頹然坐在妹妹門外的石階上,望著庭院里枯敗的枝椏發愣。
曾幾何時,他若有疑問,總會去尋沈枝意。
她雖性子庸俗,卻總能旁征博引,將道理娓娓道來,深入淺出,讓他茅塞頓開。
如今他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里面那位“名滿京城”的才女妹妹,卻連最基本的經義都解得如此顛三倒四,甚至不耐至此。
一股難以喻的空落感攫住了他。
正怔忡間,沈星河哼著小調路過,見他坐在門口,隨口問道:
“大哥,你坐這兒干嘛?吹冷風啊?”
沈知南回過神,勉強笑了笑:“沒什么剛從盈盈那兒出來。”
沈星河也沒多想,興致勃勃地道:“對了大哥,泥瓦匠說后日就能全部完工了。”
“爹和二哥商量著,趁大寒那日,在府里設個圍爐宴,請書院里先生同學以及相熟的世家子弟都過來,暖暖房,也熱鬧熱鬧!”
若是往日,聽聞能在家中舉辦宴會,有機會在同窗和世家面前露臉,沈知南必定欣喜不已。
可此刻,他卻只覺意興闌珊。
近來在書院,他屢被夫子批評文章浮夸、根基不穩。
往日的意氣風發似乎都隨著那次廣廈閣的鬧劇和家道的中落而消散了。
他含糊地應了一聲,也不知沈星河后面又說了什么。
只覺心頭憋悶,不知不覺竟信步走出了沈府。
鬼使神差地踱到了隔壁秦府門外。
剛走近,便見秦府側門打開,幾人正走出來。
正是沈枝意、秦朗,以及那位權勢煊赫的小閣老楚慕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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