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袖聽得頭暈眼花。
什么民社君?
什么貴重?
她是個女子,又不用科考,她怎么知道這些?
不過為了不打擊沈知南念書的積極性,沈盈袖還是耐著性子瞥了一眼書卷。
再次確定自己看不懂。
但也不能讓沈知南知道自己是個草包。
沈盈袖捋了捋發絲,故作高深道:“這有何難?此便是說嗯”
”百姓最為貴重,其次便是祭祀社稷之事,君王君王自然是最該輕裝簡從,體恤民情的!”
說完,她甚至還嫌惡地蹙起秀眉,批判道:
“這話究竟是誰說的?全無半分道理!自古以來君為天子,乃萬民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君權天授,尊貴無比,怎能輕慢?”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見解獨到,甚至帶上了幾分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超然,鄭重告誡:
“兄長明日若在學堂上有辯論,一定要留意此節!此大有逆悖之嫌,切不可盲從!”
沈知南聽得一愣一愣,總覺得妹妹這解釋與先生平日所授、書中注解皆不相同,處處透著古怪。
他遲疑道:“是是這樣嗎?可先生注解似乎并非此意這‘社稷’似乎并非指祭祀”
“兄長真是迂腐不堪!”沈盈袖柳眉倒豎,徹底失了耐心,拿出才女的派頭厲聲打斷,“讀書豈能盡信書?死記硬背注解有何出息?要有自己的見解!依我看,此深意便是”
她“便是”了半天,也沒便是出個所以然來。
眼見沈知南眼中疑惑愈深,她惱羞成怒,一把奪過那卷礙眼的《策論精選》,毫不客氣地扔到門外,指著門口尖聲道:
“出去!如此簡單的問題還需反復追問?自己回去好好琢磨!不要再拿這些酸腐文章來擾我清凈!我要修養心神了!”
沈知南被蠻橫地推出房門,看著砰一聲緊閉的房門,又看看被扔在冰冷地上的書卷。
一股巨大的失落和茫然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