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這瑞雪有何兇兆。
沈時序聞,倒是精神微微一振,陰沉著臉接口道:“不還真有可能!”
見眾人目光瞬間聚焦過來,他臉色更顯青黑,壓著嗓子道:
“為父這幾日與欽天監的同僚吃酒,倒也聽到些風聲這天象,怕是真的要變了!”
此話一出,周遭頓時一片寂靜,只剩下旁邊泥瓦匠單調的敲打聲。
半晌,沈知南眼中猛地迸發出狂喜的光芒,聲音因激動而有些發顫:
“如此說來我們若能趁機囤積米糧、木炭、棉絮”
“待災情顯現,市面緊缺之時,再高價售出”沈長宇下意識接話,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那我們沈家豈非要發大財了?”沈星河猛地一拍大腿,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
沈時序也一掃方才的萎靡,渾濁的眼里射出貪婪的光彩,激動地拍著沈盈袖的肩:
“盈盈!爹的好女兒!真是多虧了你機敏!竟能從蛛絲馬跡中窺得如此先機!沈家振興,為父的仕途,可就全指望這次了!”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用銀錢鋪路,重攀高位的景象。
沈知南亦是滿面紅光:“二弟!待為兄明年高中,我們兄弟齊心,必能讓沈家門楣重現光輝!”
沈星河急忙插嘴:“還有我!二哥,盈盈說過些日子武威將軍邱瑨即將返京,我要備厚禮拜師,這禮單可就全靠你了!”
一群人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富貴美夢中,唯有沈長宇愁眉緊鎖,像是被現實狠狠拽了一把。
“你們說得輕巧!”他沒好氣地潑下一盆冷水,“囤米囤炭囤棉?我問你們,這大筆的采買銀錢,從何而來?”
一句話,瞬間讓火熱的氣氛降至冰點。
沈盈袖臉龐扭曲,急聲追問:“家里到底還有多少銀子?”
沈長宇兩手一攤,語氣帶著怨氣:“沒了!滿打滿算也就百兩現銀!這點子錢,夠咱們自家過冬買米買面就不錯了!”
沈盈袖霍然轉頭,目光銳利如刀,直射向沈時序:“爹!您的俸祿呢?還有,您如今雖只是七品,可身在廣儲司這等油水豐厚之地,絕不可能只靠那點死俸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