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面子的沈長宇最后還是咬了咬牙,給了管事兩百兩叫馬車。
天空飄著雪,一群人蹲在刑部衙門等了半晌。
寒風吹在傷口上,浸著骨子的刺痛。
好不容易管事帶著兩輛寒酸的敞篷牛車到來。
“各位主子”管事跳下牛車一臉為難,“馬行的老板聽說了今天的事,拒絕出租馬車,小的找了許久才找到兩個進城賣豬的村民的牛車,要不你們將就一下,這東四牌樓離府里也就五六條街,很快的。”
沈知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混賬!我是堂堂兵部侍郎的嫡長子,未來的探花郎,我丟不起這個人!”
沈盈袖也連忙捂住了鼻子,后退幾步,生怕沾上豬糞:
“雖說我視富貴如浮云,但是坐牛車有失體統,我寧愿走回去!”
兩個趕牛車的百姓一聽不樂意了,“裝什么清高?挨板子的犯官家屬,坐牢車都算抬舉!不坐我們走了!”
“哎別別別!”沈星河捂著屁股爬上牛車,“我坐,我實在走不動。”
他最倒霉,被楚慕聿打的板子傷的下半身。
沈長宇猶豫了一下,也慢慢爬上了車。
雖然他傷的是手指,可他現在也沒力氣走回家了。
看著兄弟都上了牛車,沈知南咬牙妥協,上車抓了一把稻草遮在自己臉上,“走,走吧!”
“哎!”沈盈袖咬牙,看著牛車緩緩駛離,將衣襟揉得幾乎變形。
一群蠢貨!
管事的催促,“大姑娘,夫人看起來不行了,趕緊的上車,治傷要緊啊!”
沈盈袖氣得指尖發顫,“我,我是為了孝道才委曲求全的,孝大過天嘛!”
管事的暗暗翻了一個白眼,“是是是,大姑娘說的是。”
要飯還嫌餿!
牛車晃晃悠悠穿過東四牌樓時,沈盈袖死死攥著帕子。
昨天還對她福身行禮的茶樓小二,此刻正對著她衣領的油漬指指點點。
那位總夸她"京城第一才女"的貴婦,此刻正掩著鼻子疾步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