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風結束裴云深一瘸一拐的回到房間。眼神空洞,像是一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又吸引了不少魚友躍躍欲試的目光。
裴云深看在眼里,卻毫無波瀾。
馬上他就能離開這個污穢的地方,現在他什么都不想,只保存力氣和腦力,趁午休的時候挖開那最后一層,
離開這個菊花殘的地方。
很快午休的時間到了。
點完名之后,裴云深在被子里塞上衣服,偽裝成有人躺著睡覺的樣子,接著小心翼翼的掀開墻上的一幅畫,鉆了進去。
他早就不用勺子挖地道,而是在挖地道的途中發現了一個鋒利的,可以當鋤頭的石頭。
他現在是用這個石片挖。
挖著挖著他已經看到了外面的亮光,馬上就要通了。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墻上的畫被人一把扯開,緊接著獄警憋笑的一張大臉就出現在洞口。
看到裴云深真的挖出了這么大一個地道,當場就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鵝鵝鵝……”
直接笑出了鵝叫。
裴云深就有些納悶了。他做出了這么一個偉大的壯舉,他們不是應該意外震驚和不可思議嗎?不是應該如臨大敵嗎?
如今卻是不慌不忙,甚至好整以暇的嘲笑他,還笑得前仰后合,怕是眼淚都笑出來了。
裴云深覺得奇怪極了,卻沒有多想。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雙手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一個手刨土,另一個手把多余的土撒出去,雙手都甩出了殘影。
獄警笑得更厲害了,笑出了嘎嘎嘎的鴨子叫,想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笑岔氣了。
另一個獄警也是笑的拍手跺腳,看到裴云深還在沒命的刨土,他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好不容易止住笑,
他笑道,“別挖了,你已經被包圍了。”
“是啊,云深,那里可是……”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裴云深虎軀猛地一滯,一張俊臉肉眼可見的變得扭曲,猙獰,可怖,是氣的。
黑人竟然提上褲子就把他賣了。
不過他依然沒有回頭。
他看過地圖了,前面就是一個大大的下水道。
那些人就算現在跑去下水道的源頭堵住,也是來不及了。他還是有極大的可能逃跑的。
只是那個黑人,出爾反爾,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兔死狗烹,他早晚要把他碎尸萬段。
把那玩意兒喂狗。
可惡,他明明已經做了那么齷齪的交易,黑人轉頭就告發他。
簡直是奇恥大辱。
若不是前面已經看到光亮,有一口希望的氣提著,他只怕會當場氣到升天。
終于,前面哐啷一聲,他終于挖通了墻面,掉在了地上。
地面沒有想象中的潮濕,和地圖里畫的下水道里的情形完全不一樣。
他剛要看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只聽“磕巴”一下,是開關打開的聲音。
緊接著房間里驟然燈火通明。
裴云深被晃得閉了閉眼,當他好不容易從手指縫里看清外面究竟是什么地方之后,整個人頓時驚呆了。
一排排的警棍,一排排的大蓋帽,一排排的警服,一排排的電燈泡似的八卦眼睛……
不是警衛室又是什么?
怎么會這樣?
還有一排排的長槍短炮,媒體竟然也來了。
幾乎全洛城叫得上名號的媒體都來了。這么及時的趕過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那個該死的黑人,提上褲子,連秒的遲疑都沒有,轉頭就把他給出賣了。
裴云深氣的直接癱在地上,不住的干嘔。
一名獄警把他提起來,拍著他的臉,笑得滿臉褶子,
“真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二傻子,費這半天勁挖到警務室,你是越獄來了還是自首來了?
我們整個監獄犯人的智商都被你這貨給拉低了。”
另一個好不容易止住笑,笑道,“就是啊,還好我們沒有給你澆上混凝土,不然你挖他個10年8年,最后挖到警衛室,到時候你不得一頭撞死啊,我們還真是菩薩心腸,嘖嘖,你怕不是那沙漠里的沙雕吧。”
若是平時聽到這么難聽的話,裴云深一定受不了,必定要和對方拼命。
如今閃光燈不要錢似的照在臉上,他也是要臉的,只能把頭壓得很低,一個字也不說。
他看向墻上那堵被他千辛萬苦挖出來的黑洞,想要趁人不注意再原路爬回監牢里。
噶人不過頭點地,也不過碗大的疤,不帶這樣公開處刑的。
多呆一秒就是給這些無良媒體多提供一秒鐘的素材。
這些吃飽了撐的無良媒體若是把他的丑事添油加醋的報道出去,以前那些上趕著舔他的狗腿子們,肯定要笑死了。
他以后還怎么出去見人?
想著,他猛地彎腰就要鉆進去。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虎軀又是一震。
身后的獄警看到封瑾琛身后嫣紅的一小片血跡,秒懂的笑成高低眉,
剛要開口說話,只聽“呼啦啦”一聲,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黑洞里鉆了出來。
正是那個騙了裴云深第1次的黑人。
看到黑人一身囚服,獄警本能的拔槍。
黑人連忙擺手,“不要開槍,是我。友軍。就是我告發他的。”
他還承認了,承認的光明正大,承認的理直氣壯。
裴云深又是眼前一黑,目眥欲裂,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畜牲。”
黑人摸了摸鼻子,剛要解釋,就有一名眼尖的記者指著封瑾琛,“快看,他后面流血了。”
在場的都是成年人,哪還有不明白的。頓時架起了長槍短炮,又是一通拍攝。
閃光燈照的裴云深根本睜不開眼。
他想要從黑洞鉆進去,卻被獄警死死的按住肩膀,獰笑道,
“那個單間你沒有資格再住了,就你這罪行,最起碼關三個月禁閉。刑期也至少延長10年吧。”
裴云深頓時如墜冰窟。
就在這時,約翰飛快地脫下身上的衣服,給裴云深系在腰間。
遮住了那點紅。
沒拍到第一手照片的記者頓時哀號起來。
那眼神,一個個的,恨不得沖上去把裴云深扒光。
裴云深一頓,他本來是覺得約翰卑鄙無恥極了,可就在這樣社死低谷的時刻,只有約翰沒有墻倒眾人推,反而還幫了一把。
他心里一時間復雜極了,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約翰壓低聲音,“抱歉,滋味太好,我怎么舍得你離開呢?放心,以后有哥哥罩著你。”
裴云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裴云深很快被關進禁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