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死寂籠罩著夜空。
無論是封家還是虞家,所有人都如同被冰封,大腦一片空白,唯有粗重的呼吸和心臟狂跳的聲音證明著時間仍在流逝。
煉虛長老,跪了?
被兩個字,輕飄飄地兩個字,壓得跪地不起?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范疇。
封邢臉上的獰笑和得意徹底僵住,轉化為極致的驚駭,他指著云見月,手指顫抖,聲音都變了調:“你......你不過是化神后期,怎么會撕裂空間?那可是渡劫期大能才能觸及的領域,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見月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他。
她的目光,淡漠地掃過另外那名原本圍攻虞明鏡、此刻已駭然停手的煉虛長老,以及那些呆若木雞的封家化神護衛。
被她目光掃過的人,無不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仿佛被史前兇獸盯上,連靈魂都在顫栗。
那名站著的煉虛長老強壓驚懼,色厲內荏地吼道:“小子,不管你是什么來路,奉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封家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云見月唇邊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聲音淡漠如冰:“若我,偏要惹呢?”
“那就去死吧!”那長老周身靈力暴漲,雙手結印,厲聲喝道:“水龍縛!”
剎那間,虛空之中無數條水藍色鎖鏈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蟒,帶著煉虛期的磅礴靈力,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從四面八方纏繞向云見月的四肢,企圖將她徹底禁錮。
“道友小心!”虞明爵和虞明鏡見狀,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失聲驚呼。
然而,面對這足以困殺同階的凌厲攻擊,云見月卻連腳步都未曾移動分毫。
那戴著黑金面具的臉龐看不出絲毫情緒,唯有露出的下頜線條優美而冷漠。
“水?”她輕哼一聲,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誰允許你,在本尊面前,御水?”
話音落下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原本氣勢洶洶、蘊含著煉虛期靈力的水藍色鎖鏈,在距離云見月身體尚有丈許距離時,仿佛遇到了統御萬水的至高君主,又像是低等生靈直面血脈源頭,竟驟然凝固。
不是被凍結成冰,而是被剝奪了所有靈性與活力,直接從蘊含道則的術法,退化成了最普通、最死寂的凡水,然后……“嘩啦”一聲,徹底潰散成漫天水珠,簌簌灑落而下。
“噗——”法術被強行破除,那名煉虛長老受到反噬,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慘白。
更讓他駭然的是,他發現自己苦修百載、與自身融為一體的水靈根,此刻竟傳來一陣哀鳴與顫栗,仿佛遇到了天敵克星,所有的掌控力瞬間消失。
“不…不可能!我的靈根……我的修為!”他道心幾乎崩潰,發出絕望的嘶吼。
云見月淡漠地看著他,聲音如同九天寒泉流淌,不帶一絲情感:
“仗勢行兇,倚強凌弱。爾等惡業,皆源于此身修為。既如此,今日便散你修為,碎你靈根,讓你也嘗嘗,何為螻蟻之軀,何為報應不爽。”
云見月淡漠地看著他,緩緩抬手,指尖仿佛纏繞著無數肉眼不可見的法則絲線,對著那長老的方向,在虛空中輕輕一握。
“不——饒命!”那長老感受到一股根本無法抗拒的、仿佛源自天地本源的恐怖力量降臨,死死鉗制住了他丹田深處的靈根。
鉆心蝕骨、撕裂靈魂般的劇痛瞬間蔓延全身。
他眼中的驚恐達到了極致,拼命求饒。
然而,云見月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咔嚓——”
一聲清脆而令人牙酸的碎裂聲,仿佛響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
那長老周身澎湃的煉虛期靈壓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潰散。
他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原本烏黑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干枯,光滑的皮膚迅速褶皺、松弛,布滿老年斑,挺拔的身軀佝僂下去……
不過眨眼之間,一個威風凜凜的煉虛大能,竟直接變成了一個行將就木、氣息奄奄的垂暮老人。
癱軟在地,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頭頂。
化神后期,虛空一握,廢掉煉虛靈根?!!
出法隨,剝奪壽元,讓人瞬息衰老?!!
這簡直是危聳聽!
聞所未聞!
見所未見!
徹底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
太可怕了!
虞明爵和虞明鏡兄妹,更是震撼得無以復加。
他們拼盡全力、險象環生才能勉強抵擋的強敵,在這個神秘少年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封邢臉上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和難以置信,他指著云見月,嘴唇哆嗦著,語無倫次:“怪......怪物!你是怪物!!!”
云見月終于將目光轉向他,那目光透過面具,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在看一個死物。
她緩緩抬起手,這一次,對準了封邢。
封邢嚇得魂飛魄散。
剛才她就是抬手一握,廢了煉虛長老。
他肝膽俱裂,色厲內荏地尖叫:“你......你敢動我?我老祖是封無極,修為達到了渡劫期后期,乃是上域最強者,你若是觸怒封家,上天入地,再無你容身之處!”
云見月聞,只是漫不經心地沖他勾了勾手指。
動作隨意,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與睥睨螻蟻般的漠然,仿佛在召喚一只不聽話的寵物。
“聒噪。”她淡淡開口,“把朱雀赤羽,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