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新帝兩眼怒瞪,對謝寧頗有些頭疼,“如今朝局萬象更新,你此時回鄉丁憂,朝廷國之大計,許多事情上都需要人手,更何況你爺奶……”
你爺奶可能壓根就沒死。
就算死了那又算得了什么?
謝寧此時渾身散發一股無囊氣,垂著頭不吭聲,也不反駁,叫人看起來無比來氣!
景隆帝都想問問他,究竟還有什么不滿。
但話到嘴邊,想了想還是咽了下去。
不論戴榮還是趙魁逼宮,謝寧都個他立下莫大功勛。
更何況還有老皇帝的命,那一茬。
景隆帝就算再來氣也得忍忍。
“朕聽說你最近在中書省憊懶不已,要真這么累,那朕再放你歇一段。”景隆帝萬分無奈地道:“但曹百熊進京,你一定要在。”
去年曹百熊舉兵左權,不忠之心昭然若揭。
年初南疆戰亂徹底平息。
曹偉雄按規矩進京述職,如此手握重兵把守邊疆的危險人物,景隆皇帝又怎么可能讓他安然回去。
若是從前謝您肯定會對當下局勢分析一番,然后再做出最有利的選擇,提供給皇帝以供參考。
可如今再去半點提不起興趣。
謝寧緘默片刻后,只說出了三個字,“臣遵旨。”
景隆帝一噎,無奈至極,擺擺手說,“行了,你先回家歇一會兒吧。”
謝寧:“臣告退。”
老皇帝去世,趙小腳終于成了這京城最沒啥用的人物,一朝天子一朝臣,江南織造局已然換了領頭羊。
從前備受人追捧的皇城第一大太監家門口。
如今門可羅雀。
謝寧提著兩壺酒到的時候,趙府家丁正在晾曬被褥,院子里亂糟糟一片,也不知是發生了什么。
“怎么了這是?”
謝寧好奇問道。
趙府家丁怒目而視,一見來人是謝寧,轉而一臉喪氣,“沒什么謝大人,就是爺爺最近心情不好。”
趙小腳心情不好?
當初乾元帝駕崩,趙小腳鬧著要殉葬守靈,景隆帝感動一波,把他留在京城安陽天年。
伺候了人一輩子的膝蓋彎下去再能直起來。
謝寧猜想趙小腳可能是在鬧別扭。
可走入大廳一看滿地瓷器碎片,有兩個家丁臉上竟然還帶著瘀傷,見識謝寧進來驚訝了一下,然后轉過頭默不作聲的收拾東西。
謝寧是在后院找到趙小腳本人的。
趙小腳坐在偌大的池子跟前,花白的頭發隨風飄散,從前肥胖的身體如今背影蕭瑟。
“趙叔怎么了?”
趙小腳回頭的瞬間眼睛明顯亮了一下,然后馬上黯淡了下去,給語氣仍舊很高興,“侄兒你怎么有空過來?”
謝寧說:“陛下放了我大假,我正好沒事兒過來看看你。”
放假?
以如今謝寧在朝中的位置,不說不說忙到廢寢忘食,也不可能這么閑,景隆帝怎么可能輕易放他大假?
他可是清楚地知道中書省的工作量有多大。
不過趙小腳也沒有細問,如今的他已然給不了謝寧任何庇護,說不準還要拖累他。
趙小腳淡淡地笑了笑,“我教你拿了酒是想咱們爺倆喝一杯?”
“當然要喝一杯了!”
“就是少了下酒菜喝著不痛快。”
謝寧撩起袍子在趙小腳身邊坐下,大有不換地方,就在這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