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細棉布!”謝寧淡笑道:“細棉布雖然不貴,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當初若不是大家肯信得過我,往我家送藥材,我也不會科考這么順利……”
“所以,這些細棉布,咱村一家一匹!大家排好隊,我挨個發給你們!”
“真、真的是給我們的?”
段蒯子激動得不行。
他家人口多,開銷也大,即便有了謝寧的草藥生意,但也是從赤貧轉成普通貧困,雖然謝氏又在山上開了窯廠,但他歲數大了,還想叫家里幾個小的去謝氏族學念書。
所以日子還是過得緊緊巴巴。
謝寧在車里拿了一匹深青細棉布放到段蒯子手里,“段叔,第一個就給你了!快拿回家叫嬸子高興高興!”
段蒯子接了棉布高興得連連道謝,“哎哎,多謝寧哥兒,多謝謝老爺!多謝謝大人!”
其他村民見真的給棉布,紛紛自發站好隊。
他們村的謝寧,如今可是大老爺,他們可是文曲星大老爺的同鄉,怎么能看了好東西就沒規矩,方才他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謝寧使喚的那人五大三粗的男的是個什么侍衛。
什么人才配有侍衛?
那必是世家大戶的老爺!
他們可不能給謝寧丟人!
一百多匹絲綢一會功夫就發完了,車里還剩下幾個,都是之前謝寧不在的時候,投靠過老財主黃家的,棉布即便家家都有份,那他們也沒那個臉跑來領。
稀稀拉拉沒剩幾個人的時候,張寡婦期期艾艾地過來,似乎是有些難為情,“謝、謝老爺,那、那個……”
“張大嫂,棉布你也有份!”
謝寧笑著把棉布放到張寡婦手里,他道:“大寶跟著我,吃了不少苦頭,這沒別人拿的份都有你的!”
“哎哎!”
張寡婦高興的眼含淚花。
她是個寡婦,他們村誰能瞧得起她呀!
但自打她兒子偷跑跟著謝寧,她的日子也水漲船高,甚至城里有酒樓主動給了她營生,叫她去刷碗。
雖說顧著兒子的面子沒去。
但她卻感受到了這輩子所有的尊重。
她掩人耳目似得,從兜里掏出銀票,正是當初胡軍大營,謝寧隨手甩給張大伯寶的千兩銀票,張寡婦說的小心翼翼,像是張大寶惹了禍,“謝大人,這千錢大寶回家給我的時候,我就揍了他一頓!”
“這么多錢,俺們咋能拿!”
“俺們娘倆的命都是你救的哩,這些錢咱們拿了哪里配哦!”
謝寧一聽這話就樂了,“都是人哪有什么配不配的!拿著吧,這錢大寶也是九死一生,張大嫂等下我叫人陪你去城里走一趟,這么多錢放在家里不安全,還是存到錢莊穩妥點。”
張寡婦刷地就嗚嗚哭了起來。
那可是三千兩……三千兩啊……
她這輩子別說見過,就是做夢都沒敢夢到過。
張寡婦走后,躲在馬車后頭的身影被謝寧一把揪出來,“子宸兄,你躲著我作甚?”
張子宸一聽謝寧這語氣就心虛,連忙道:“沒、沒躲著你……”
另一頭。
胡家的人跟著李家商隊才剛剛踏入云州低階。
救他們的命的謝大人,連個馬車都沒給安排,女的待遇能好點坐在貨物車里隨著貨物走,男的基本靠倆腳丫子徒步。
當初收容了他們的謝大人說的好聽。
不會打罵他們,把他們當人。
當他們聽說謝大人年底要辭官回鄉還有些不信,但越往城外走心越涼。
“怎么連個馬車都不給雇。”小桃給嘔吐的胡娡倒了一口水喝,心疼地道:“這偏遠地方的小官就是不行,他怕不是沒打聽過,我家小姐少爺從前是何等尊貴的人物!”
貨車里躺著的胡文翰聞眉心一皺。
胡娡喝了口壓了壓,立刻訓斥道:“小桃,你怎可對恩人如此詆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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