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回村的消息,霎時間插了翅膀不一會全村人都知道了。
前院的段蒯子。
謝家的青壯年們。
還有學堂的學生們。
張子宸跟一堆村民在院門口往里頭望著,聽著村民們你一、我一語地炫耀稱贊,仿佛謝寧就是他們家走出去的出息孩子。
“寧哥兒,可真是不容易啊,沒爹沒娘,全靠一個人打拼到如今!他現在可是出息大發了,他爹娘在底下指不定怎么欣慰呢!”
“還寧哥兒?現在可不比從前了,往后呀,咱們見了都得下跪叫上一聲謝大人,謝老爺!”
“可不是,人家謝寧如今咱們可真是高攀不起了!”
村民們左一句右一句地夸耀,在張子宸聽來像是在夸耀自己一般,地與有榮焉,他墊著腳往院里看,人家謝寧現在是節度使大人的高徒,又是西北政壇頂頂冒尖的人物。
也不知謝寧如今會不會再像從前那般看待自己了。
就在張子宸忐忑的時候,謝寧從屋子里走出來,他看著院門口一張張笑意盈盈歡迎他回來熟悉又樸素面孔,他道:“叔伯嬸娘們,我謝寧回來了!大今個起,謝氏宗祠大辦三天流水席,大家都不用做飯了,都來謝家吃肉!喝酒!”
“好!!”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村民們瞬間沸騰開來,各個高興得恨不得歡呼鼓掌。
段蒯子靦腆地往前走了一步,看著謝寧抹了一把眼淚道:“寧啊,叔知道你如今出息了,可能叔、叔上不去臺面,但、但叔家里老早預備了黃紙,就等著你回來去瞧瞧你爹娘呢!”
原主這幅身體就是人家給的。
去給謝家二老掃墓是應該的。
“段叔說的哪里話!”謝寧走了幾步到了人群跟前,他臉上的笑跟從前一樣,半分當了官老爺的架子都沒有,他拉著段蒯子繭子橫生的手道:“明日一早我就跟您上山,對了,嬸子的病好些了嗎?”
“好了!好了!”
段蒯子做夢都沒想到,謝寧還能當他跟從前一樣。
都當大老爺了,還記得他家老婆子的病。
段蒯子熱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好孩子!好孩子啊!叔沒看錯你,我們寧哥兒就是不忘本的好孩子!”
“寧叔……”
段蒯子一哭,弄得謝寧心里也不得勁。
他眨了眨眼,朝著紛紛抹淚的村民們道:“大家伙這是做什么,我衣錦還鄉不是好事么?都別哭了!別哭了!我還給你們帶了禮物,叫你們煽情的差點都忘了。”
“還、還有禮物?”
“當然有啊!”
謝寧自己開了那么大一個絲綢廠。
李家商行各種便宜宿川百姓。
不可能,到了自己村里摳摳搜搜,便宜都讓旁人占了。
“趙侍衛!”
謝寧高喊了一聲道:“把棉布都給父老鄉親們發下去。”
什、什么棉布?
謝寧要他們的是棉布?
“不會吧……”當即就有村民不敢相信,“一匹布棉布少說都要四五十文,便是如今咱們家家都能買得起,那咱村也一百多戶人呢!”
“可謝老爺剛才就是這么說的啊!”
“哎,不管咋地,能想著咱們這些老農,哪管是個土喀拉那都是寶!”
“可不是!可不是!就是謝寧給我個土塊子,我都得拿回家去供起來,這可是文曲星給的呢!合該沾沾喜氣!”
不多會,馬車被趕到院門口。
車簾撩開露出里面碼得整整齊齊的細棉布。
眾人頓時驚喜得嘴巴都忘了閉上。
差點忘了呼吸。
“是、是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