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笑著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劉將軍,若只是并州內部事務,凌某自然不會插手。但此事,關乎我北系軍殉國將領的榮辱,關乎其遺孤的生死安危,那就絕不僅僅是并州的家事了!”
“我說了,我會親自給盧大將軍一個交代!”劉熙圖語氣轉硬,霸道再現,甚至透出幾分不耐。
凌川臉上最后一絲笑意也徹底斂去,聲音沉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如何向盧帥交代,是你的事,凌某無權過問。凌某只知道,那戰死沙場、血染棲霞關的秦簡將軍,需要一個交代!四十萬北系軍,也需要一個交代!”
“砰!”
劉熙圖猛地將手中茶杯重重磕在桌上,發出刺耳聲響,茶水四濺。
他霍然起身,聲音陡然拔高,怒意勃發:“凌川!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然而,他這驟然爆發的威勢,并未能震懾住凌川分毫。
凌川依舊穩坐,毫不畏懼地迎上他逼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劉將軍,我敬您是軍中前輩,曾戍邊有功,但我凌川今日也把話撂在這里,他秦福元的項上人頭,我砍定了!你……保不住他!”
話說到這個份上,雙方算是徹底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好!好!好!”劉熙圖怒極反笑,連道三個好字,顯然已憤怒到了極點,指著凌川的鼻子喝道:“凌川!你這是鐵了心,要與我并州軍作對到底了?”
凌川毫不退讓,目光如炬,沉聲回應:“那也請劉將軍考慮清楚,是不是真要為了一個罪證確鑿的秦福元,不惜與我整個北系軍撕破臉皮!”
“你……”
劉熙圖一時語塞,臉色鐵青。
他雖貴為一州主將,但麾下兵馬滿打滿算不過兩萬余人,而北系軍,那是坐擁四十萬虎狼之師的龐然大物,雄踞北疆,威震天下,他拿什么去跟北系軍硬碰硬?
“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兒,你能代表得了整個北系軍?”劉熙圖試圖從另一個角度施壓。
凌川不屑一笑,語氣帶著幾分譏誚:“我凌川自然代表不了北系軍,但劉將軍覺得,已為國捐軀、被陛下追封、被萬千邊軍視為楷模的秦簡將軍,能不能代表北系軍?”
這話,意味深長,直指要害。
若秦簡尚在,其一介副將的影響力,還不如如今的凌川。
但一個戰死沙場、被樹為忠烈典范的秦簡,意義與地位則截然不同。
此事一旦在北疆傳開,無論是以往與秦簡并肩作戰的靖州軍舊部,還是素不相識的其他邊軍同袍,必將群情激憤,同仇敵愾!
因為這觸碰了邊軍最根本的榮辱與底線,此乃眾怒,足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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