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嶺牽著肚子吃得圓溜溜的歡歡回到許家,罕見發現許南竟然老老實實坐在那寫作業。
許母和許文夫妻倆都不在,家里只有許南一個人。
看到歡歡回來,許南也沒有反應。
可她用衣袖擦眼淚的動作瞞不過關嶺。
關嶺把歡歡牽回了自已家,打開電視給她看動畫片。
“歡歡,”關嶺蹲下來,“今天我和你說的話,就當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好不好?”
“秘密?那我以后是叫你小姨父,還是小嶺哥哥呀?”
關嶺揉了揉她的腦袋:“暫時先叫小嶺哥哥吧。”
他自已則又回去找許南,扯過一張椅子坐她旁邊。
“出什么事了?”
許南眼圈兒紅紅的:“我一定要考到京市去!”
關嶺心里咯噔一下:“京市?”
以關嶺對許南的了解,她的成績考本省省會大學是最容易的。
要是再往京市考,又得吃不少苦。
而且她要是去了京市,那和他,不就越來越遠了……
“我幫你。”關嶺毫不猶豫地說。
一如小時候那個月光明亮的晚上,他騎在墻頭,用彈弓射進來的那張紙條一樣。
不管許南要做什么,關嶺永遠站在她這邊。
以前是,現在是,以后也會是。
許南又擦了把眼淚:“剛才我在外面,偷看到我媽他們說話了。”
去京市,這件事是宋愷先提起的。
他說現在有種很先進的進口人工耳蝸,只有京市的大醫院才有,但是費用很高,要幾十萬。
而他們現在的按摩店,一個月收入才一千多塊。
可宋愷不在乎,哪怕這一輩子只買得起一對耳蝸,他只要許文能聽見。
京市機會大,他要和許文去那里開店,努力工作生活,殘疾人的身份能幫他們更好落戶,以后歡歡上學也更方便。
唯一不足的是,只有他們倆,照顧不了歡歡。
爺爺在廠里受了工傷,至少得臥床休養半年,奶奶還得陪護著。
如此一來,能照顧歡歡的,就只有許父許母了。
但許南也在高考,正是最關鍵的時候,離不開人。
看到這,許南當即繞到屋前,徑直推門而入。
“媽,你和爸去吧,照顧好歡歡,不用管我,一百天后,我也會考到京市的。”
許母皺眉:“胡鬧,怎么能不管你呢?”
“我都已經十八歲了,能照顧好自已,”許南眼中含淚,“我想姐姐能聽見,我不想拖累你們。”
許母也哭了:“傻孩子,你們都是我的女兒,去京市的事,不差這三個月,你好好備考,別的不要管了。”
之后許母就帶他們出門了,說是要出去買菜。
但許南知道,他們后面的商量不想讓她聽見罷了。
“我一定要考到京市,”許南對關嶺說,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我要兼職,要賺錢,給我姐買耳蝸。”
“我想讓她聽見歡歡叫媽媽。”
關嶺試著握住她的手,見許南沒有拒絕他,他才說:“許南,你一定會夢想成真的。”
從那天起,許南像變了一個人。
每天天才剛亮,她就已經起床背了一個小時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