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數字,像一把冰冷的鐵錘,重重敲在顧家所有人的心上。
正廳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顧老爺子手中盤轉的核桃,停了下來。
他那雙看盡風云的雙眼,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與失落。
他們不在乎承頤是否記得一切過往。
顧家的繼承人,不需要靠過去活著。
可這對聽雨,太不公平了。
她付出了那么多,治好了他的身,卻換不回一個完整的、記得她所有深情的愛人。
這份感情,從一開始,就建立在一種殘缺之上。
顧承頤坐在輪椅上,靜靜地聽著翻譯的話,面無表情。
他只是下意識地,用修長的手指,在輪椅的扶手上,輕輕叩擊著。
一下。
一下。
那雙深邃的墨色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緒。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片宣判了死刑的記憶空白區,讓他心中那份懸空的情感,變得更加無措與焦躁。
就在這片壓抑的沉寂中,一個清冷平靜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明白了。”
孟聽雨站起身,對著菲利普教授微微頷首。
“感謝您的診斷。”
她臉上沒有絲毫的絕望或悲傷,平靜得仿佛剛剛聽到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天氣預報。
菲利普教授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孟聽雨轉向顧老爺子,目光堅定。
“爺爺。”
“西醫不行,不代表中醫沒辦法。”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我要用一劑猛藥,為他‘破而后立’。”
破而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