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洗完了?”
她揉了揉眼睛,率先爬上了床躺下。
裴景川跟著躺到了她的旁邊,雙手交疊在腹前,平躺的規規矩矩。
兩人肩膀抵著肩膀,看著頂上的帷幔,一時有些靜默。
今晚能洞房嗎?
宋知意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但面上佯裝天真無辜。
裴景川則有些緊張,昨晚父皇曾派人送來一本書,說是今晚能用得上,但他只翻了一頁,就將其壓在箱底了。
如今倒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多看看了。
“夫君平時在家里都做什么?”宋知意翻身趴著,一手杵著臉,偏頭看向裴景川。
裴景川輕聲道:“精神好的時候,會在院里曬太陽,看看書,精神不好的時候,只能在屋里躺著。”
他并未掩蓋自已身體不好的事實,想到什么,他起身下床,拿了一個盒子過來遞給宋知意。
宋知意跟著坐了起來,濃墨般的長發垂在肩膀上,與大紅的里衣相印,顯出幾分旖旎。
“這是什么?”
盒子里只有一張紙,她攤開一瞧,好家伙,竟是和離書。
裴景川嘴唇微抿,見宋知意沒反應,開口解釋道:“我的身體我自已知道,讓你嫁進來,是委屈你,也委屈了宋家,若是有一天我......你有這份和離書,便能重獲自由。”
宋知意心里一時五味雜陳。
“別說這般喪氣的話。”她把和離書收好,放到一邊,伸手拉了裴景川上來,笑的眉眼彎彎:
“我剛出生那天,有個老道士登門,說我是有大福氣之人,天生的大富大貴的命,只要身邊的人待我真心,定也會沾染我的福氣,從來化險為夷,否極泰來。”
雖是安慰裴景川,但她說的也不是假話,爹說,她出生那天,漫天霞光,如五彩鳳凰,當時有個老道士正在家里討水喝,一聽產房里她的哭聲傳來,頓時激動大喊,說他沾了福氣,日后修行有望了。
不過后來就再也沒見過這個道士,以至于老爹每次提起時,娘都當他在吹牛。
想起老爹憋屈的樣子,宋知意笑容更深,眼睛也更亮了,裴景川垂眸,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陣陣溫暖從她的掌心傳來,覆蓋上他的冰冷,卻只是揚湯止沸,治標不治本而已。
“沒用的。”
男人的低語帶著麻木,還夾雜著淡淡的厭棄。
宋知意心里一跳,久病之人,心理容易出問題,裴景川不會是……
“誰說沒用的?”
她捧起男人的臉,“吧唧”一口就親到了他的唇上,薄唇微涼,卻很柔軟。
裴景川的臉“唰”的一下就熱了“你.......”
\"我什么我?我是你娘子,自然想干嘛就干嘛。\"宋知意眼里閃過得意,不給他反應的機會,覆上他的唇后,舌頭一頂。
“嗚......”
裴景川的手猛地握拳,眼睛瞪大。
燭火搖曳,屋里只剩急促的呼吸聲和幾不可聞的水漬聲。
床上的兩人原本只是頭挨著頭,漸漸身體慢慢靠攏,男人的身量到底高些,長臂一伸,把女子的身體攬入懷中,隨著兩邊的簾子落下,兩人的影子交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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