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他被楚夢瑤用難題“拷問”時,那略顯緊張卻又努力思考的側臉;
關注他和蘇梅梅說笑打鬧時,那開朗明亮、充滿活力的笑容;
關注他埋頭苦讀、奮筆疾書時,那緊蹙的眉頭和專注的神情……
這種悄然滋生的、不受控制的關注,讓她感到一陣陣的心慌和恐懼。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
她千辛萬苦轉學來到這里,是為了在一個全新的、安靜的環境里專心學習,努力追趕,而不是為了陷入這些復雜難解、讓她倍感壓力的情感糾葛之中。
她試圖強迫自己不再去看,不再去想,像修煉苦行僧一樣,把所有的精力都死死地摁在書本和習題上,用繁重的學業來填滿所有的思緒,不留一絲空隙。
但心理學告訴我們,越是壓抑,就越是反彈得厲害。她越是告誡自己不要去想,洛塵的一舉一動就越是清晰地映入她的眼簾,刻進她的腦子里。
那天洛塵被楚夢瑤嚴厲警告之后,變得異常沉默和刻苦,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林淺淺默默地看在眼里,心里竟然不受控制地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擔心?
她覺得洛塵看起來壓力很大,眉宇間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仿佛一根被繃得太緊的弦,讓她隱隱有些不安。
這種突如其來的擔心讓她更加坐立不安。她幾次三番地鼓起勇氣,嘴唇微動,想輕聲問一句“你……沒事吧?”,
或者默默地把自己的筆記往他那邊推得更過去一點,但每一次,話到了嘴邊,勇氣就像被針扎破的氣球,迅速癟了下去,
最終都被她硬生生地、艱難地咽了回去。她不敢。她害怕任何一絲主動的、可能越界的舉動,都會再次打破那脆弱的、好不容易維持住的平靜假象,
會引來更多她無法應對的關注和可能隨之而來的麻煩。
這種矛盾而糾結的心理,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緊緊纏繞,反復折磨。她既希望洛塵能順利度過眼前的難關(畢竟他之前幫助過她,雖然方式讓她無比尷尬),
又害怕自己任何一點細微的舉動,都會再次成為引發問題的導火索,將兩人重新推入那種令人窒息的尷尬境地。
于是,她只能更加努力地、近乎鴕鳥般地把自己縮起來,像一只受驚過度、死死蜷縮在殼里的蝸牛,
只敢透過一條細微得幾乎看不見的縫隙,偷偷地、忐忑不安地觀察著外面那個既讓她感到一絲莫名安心、又帶給她巨大不安的、名為“洛塵”的世界。
偶爾,當洛塵的視線無意中掃過她這個方向時,她會像被滾燙的開水濺到一樣,猛地低下頭,心臟砰砰狂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心里無聲地、絕望地吶喊:“同桌…求你了…別…別這樣…看我…”
別再讓我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
別再讓我感到如此不知所措和不安…
就讓我們像最開始那樣,只是最普通的、沉默的、相安無事的同桌,好嗎?
然而,這注定只能是她的一個美好而奢侈的愿望。從她成為他同桌的那一刻起,或許更早,從她轉學來的那一刻起,
命運的齒輪就已經悄然咬合,開始緩緩轉動,無可避免地將她卷入了這場由系統主導、充滿意外和糾葛的、無法逃離的青春漩渦之中。
她的安靜,她的退縮,她的刻意疏遠,在這種微妙的環境下,反而變成了一種另類的、引人注目的“特殊”,
無聲地吸引著某些人的注意(比如偶爾會投來探究一瞥的楚夢瑤),也讓三人之間那本就復雜難的關系,變得更加微妙和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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