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魏墨池做試管嬰兒,生個孩子救他的念頭,一旦生出,就在心里生了根。
這似乎確實是,能救他的唯一辦法了。
她不是不知道,試管對身體的傷害有多大,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沖動。
可這段時間以來,魏墨池救了她那么多次,就連病發也是因為救她,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過了好一會兒,葉霜才緩緩睜開眼睛,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朝著醫生辦公室走去。
她現在要確定的就是,以魏墨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能堅持多久。
病房內,魏墨池正靠在門框上,臉色蒼白,眼神復雜地看著走廊的方向。
他剛才因為擔心葉霜,強撐著身體從病床上起來,想跟出去看看,卻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葉霜和陸知箋的對話。
每一句話,都像重錘一樣,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嚴重,知道需要血親干細胞移植才能根治,卻沒想到,葉霜竟然會想要和他再生一個孩子,來救他。
當聽到葉霜說要和陸知箋離婚,和他結婚,用他們的孩子救他的時候。
魏墨池的心中涌起了巨大的震驚和狂喜,還有一絲難以喻的感動。
他從未想過,葉霜竟然會為了他,做出這樣的決定。
可這份感動過后,更多的卻是深深的內疚和自責。
他怎么能讓葉霜為了救他,做出這樣的事?
怎么能讓她再次陷入婚姻的束縛,甚至還要冒著風險為他生孩子?
他魏墨池,從來不是一個會拖累別人的人,更不想成為葉霜的負擔。
尤其是,他不想讓葉霜因為愧疚或者責任,才選擇和他在一起。
他想要的,是葉霜心甘情愿的愛,而不是因為一場救命之恩的捆綁。
想到這里,魏墨池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眼神里充滿了掙扎和痛苦。
他不能這么自私,不能讓葉霜為了他,放棄自己的幸福。
他必須想辦法,找到其他的出路,不能讓葉霜因為他,做出這么大的犧牲。
葉霜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魏墨池靠在門框上,臉色蒼白,眼神復雜地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池,你怎么起來了?”
葉霜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語氣里滿是擔憂,“醫生說你現在的情況還需要靜養,快回到床上躺著。”
魏墨池回過神,看著葉霜擔憂的眼神,心中一暖,卻又更加內疚。
他強壓下心中的復雜情緒,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語氣故作輕松地說道:“我沒事,這躺得我腰酸背痛的,我就是想下床又走走。”
“剛剛你去哪兒了?我看你臉色不怎么好。”
葉霜扶著他走到病床邊,小心翼翼地讓他躺下,又給他蓋好被子,才道:“沒事,出去透了透氣。”
她沒有提起剛才和陸知箋的對話,不想讓魏墨池擔心。
可魏墨池怎么可能不擔心?
他看著葉霜故作平靜的臉龐,看著她眼底深處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堅定,心中的內疚更甚。
“小霜。”
魏墨池輕輕握住葉霜的手,語氣認真地說道,“剛才你和陸知箋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葉霜的身體猛地一僵,臉上的平靜瞬間被打破,她有些慌亂地看著魏墨池:“墨池,我……”
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不知道魏墨池會怎么想。
魏墨池卻打斷了她的話,眼神堅定地看著她:“小霜,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讓你這么做。”
“墨池,我……”葉霜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魏墨池再次打斷。
“我知道你想救我,”魏墨池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異常堅定,“但是,我不能讓你為了我,和陸知箋離婚,然后和我結婚,生孩子。”
“這對你太不公平了,小霜,你值得更好的,而不是因為一場救命之恩,就被捆綁在我身邊。”
葉霜看著魏墨池認真的眼神,心中一酸,眼眶瞬間紅了:“墨池,我不是因為愧疚或者責任,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喜歡你,很久了,”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出了藏在心底很久的話,“和你在一起,是我一直以來的愿望,不是因為要救你,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魏墨池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充滿了震驚,他看著葉霜泛紅的眼眶,看著她認真而堅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了巨大的波瀾。
他從來沒有想過,葉霜竟然喜歡他。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葉霜只是把他當成可以依靠的朋友,當成并肩作戰的伙伴,卻沒想到,她竟然對他有這樣的心意。
巨大的喜悅如同潮水般,瞬間淹沒了他,讓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可這份喜悅過后,依舊是深深的內疚和掙扎。
“小霜,謝謝你,”魏墨池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能聽到你這么說,我真的很開心,開心得快要瘋了。”
“可是,我不能這么自私,”他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我不能讓你為了救我,冒著這么大的風險生孩子,更不能讓你因為我,放棄自己的人生。”
“基因病的治療,不一定只有這一個辦法,我會想其他辦法的,一定能找到其他出路。”
葉霜看著他固執的模樣,心中又氣又急:“墨池,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你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去死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魏墨池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卻堅定,“我只是不想讓你為了我,做出這么大的犧牲。”
“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其他辦法的。”
說完,他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不顧葉霜的反對,直接撥通了姜強老師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邊傳來一個蒼老卻精神矍鑠的聲音:“墨池?你身體怎么樣了?”
“李教授,我還好,”魏墨池的語氣恭敬而認真,“我打電話給您,是想問問您,我的病,除了血親干細胞移植,還有沒有其他的治療辦法?”
電話那頭的李教授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墨池,你的情況比較特殊,遺傳性基因病本身就很難根治,血親干細胞移植是目前最有效的辦法,也是唯一的根治辦法。”
魏墨池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了幾分,心中涌起一絲絕望,可他還是不甘心地問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哪怕是暫時緩解,或者延長壽命的辦法也行。”
“暫時緩解的辦法倒是有,”李教授說道,“但是,效果有限,而且,隨著病情的發展,這些辦法會越來越不管用,最終還是會面臨病發的風險。”
“而且,你的基因缺陷比較嚴重,就算是暫時緩解,也維持不了太長時間。”
魏墨池的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眼神里充滿了掙扎和痛苦。
難道,真的只有那一個辦法了嗎?
他真的要讓葉霜為了他,做出那么大的犧牲嗎?
“李教授,真的沒有其他任何辦法了嗎?”魏墨池不死心地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
李教授沉默了很久,才緩緩說道:“墨池,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你的病情確實特殊,目前醫學界,還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除非,能找到匹配度極高的干細胞,不一定是血親,但是,這種概率非常低,幾乎為零。”
魏墨池的心中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您的意思是,非血親的干細胞,也有可能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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