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一年多過去,個頭又竄了一截,如今比王大牛還要高一些,壯實得像頭牛,往那一站,能把門口的光線擋掉大半。
“三叔,你看!”狗娃把盆子往院中的石桌上一放,得意地拍了拍手上沾著的面粉。
“我今早又試了試那焦炸丸子,火候把握得準多了!還有這胡辣湯,我按你上次說的,改良后喝著更得勁了!嘿,我現在做的,保準比本地攤子上賣的還夠味兒!以后咱就算不回豫西了,你想吃了隨時都能做!”
王明遠看著狗娃那副獻寶似的模樣,笑了笑:“日后回秦陜怎么都會再經過豫西的,到時候你想吃了隨時還是能吃到的。就是注意別做太多了,小心路上放壞了。”
狗娃聞,嘿嘿一笑,撓了撓頭:“知道啦,三叔!我這不是怕路上餓著嘛!再說了,這也不是熟悉手藝么,藝多不壓身!你看文濤小姑父,要不是會做飯,能把我小姑哄得天天眉開眼笑?這叫……呃……”
他卡殼了一下,努力回想王明遠以前說過的詞,“這叫,我記得三叔你說過這詞兒……叫啥來著?對!要想抓住心,先得抓住胃!”
王明遠被他這活學活用逗樂了,無奈地搖搖頭:“你呀,道理總是一套一套的。這幾日抓緊收拾行李,出發的日子也快要到了。”
“哎!”狗娃應得響亮,手腳麻利地開始將晾涼的丸子和干糧打包。
這日一早,預定好的鏢局和車馬也已到了書院門口。
兩人開始往門口搬運行李,狗娃如今力氣大得嚇人,單手就能提起最沉的那個箱籠,看的王明遠心里又是一陣羨慕。
這小子不光個子猛長,力氣更是大得嚇人。
記得去年冬天,有次狗娃閑著沒事,竟單手把院里那個少說也有百十來斤的石桌子給提起來走了幾步,把當時正在看書的王明遠驚得書都掉了。
反觀自已,雖然這一年也長高了些,如今十六歲(考完院試過了個年,在應天過了個年,如今16歲),身高接近前世的一米八,在讀書人里算是挺拔的,但跟狗娃這樣的體魄比起來,實在不夠看。
力氣這事兒,真是羨慕不來。
王明遠提起狗娃搬剩下的書箱和包袱,最后環視了一眼這小院,這里留下了他一年多的苦讀時光和許多回憶。
他深吸一口氣,鎖好門便走了出去。
剛到書院門口,就見已經聚了不少聞訊前來送行的同窗。
“明遠兄,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能相聚啊!”
“王兄此番前往白鹿洞,定能大放異彩!”
“期待日后京城重逢,把酒歡!”
眾人紛紛拱手道別,語間多是真誠的祝福和不舍。
王明遠一一還禮,感謝這一年多來的關照和切磋之情。
在一片“一路順風”、“前程似錦”的送別聲中,王家的馬車緩緩啟動,轱轆轆轆駛離了生活了一年多的應天書院。
坐在微微晃動的車廂里,王明遠透過車窗,最后望了一眼那氣勢恢宏的書院大門和門口那棵蒼勁的古柏。
新的旅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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