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黎月肩頭不斷滲出的血,暗紅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復雜。
傷口還在流血,她不想著先止血,反而惦記著給他滴血?
她就這么迫不及待和他解契嗎?
他心里莫名竄起一股火,連帶著聲音都提高了幾分,聽起來又狠又兇:“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這個?”
他的聲音有些大,讓黎月覺得他是在指責她。
一股委屈瞬間涌了上來。
她被猛禽尖利的爪子狠狠抓進肉里,刺骨的疼痛她都忍住沒有哭出來。
可她哪里受過這樣的罪,在前世沒有,就連原主都沒有受過這么重的傷。
可她忍著疼,好心要滴血給他解契,憑什么還要受他的指責?
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她卻死死咬住下唇,沒讓自己哭出聲,只是用指尖蘸了蘸肩頭滲出的血,默默伸向幽冽胸口的獸印。
血珠落下的瞬間,淡紫色的獸印泛起微光,獸印的顏色明顯淺了一層。
幽冽看著那淺了的獸印,胸口卻像被什么東西堵住,悶得發慌。
明明之前無數次盼著解契,盼著擺脫伴侶獸印的束縛,可此刻真的靠近一步,他卻沒有半分高興,反而心里空落落的,連呼吸都帶著點疼。
滴完血,黎月就不想理他,轉身就要走,被幽冽拉住了手腕。
他并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卻無法讓黎月掙脫。
他輕嘆了口氣,放柔了聲音道:“司祁的精神力耗盡了,暫時無法給你治愈。我先用草藥給你包扎一下”
黎月雖然氣幽冽剛才對自己大聲喊,但她也不想委屈自己。
畢竟都給他滴了血,他給她包扎也是應該的,而且比起一直流血,盡快止血包扎疼痛才會減輕。
因此,她沒有再走開,垂下眸子沒有說話。
幽冽見她沒有任性地拋開,悄悄松了一口氣,拿起止血草藥,蹲下身給黎月包扎。
他指尖的動作格外輕柔,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周圍的皮膚,生怕碰疼她。
黎月也沒說話,只是別過頭,肩膀微微顫抖著,淚水還掛在臉頰上,卻倔強地不肯再掉一滴。
沒有司祁的治愈力,草藥敷在傷口上時,刺痛感瞬間傳來,黎月忍不住輕嘶了幾聲。
幽冽的動作更輕了,包扎好后,他猶豫了一瞬,還是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擦掉她臉頰上的淚水。
指尖觸到的皮膚滾燙,那點溫度像燒紅的針,扎得他心疼得厲害。
他想說點什么,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默默收回手。
黎月沒看他,目光落在不遠處暈過去的司祁身上。
池玉走過去檢查了一番,回來時松了口氣:“他只是精神力耗盡,沒有其他顯眼的傷口,估計睡一覺就好了。”
黎月微微蹙起了眉頭,這就意味著今天無法繼續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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