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的聲音帶著點窘迫,手指下意識拉了拉身上的獸皮裙。
雖說知道這幾個獸夫對原主恨之入骨,絕不會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可被五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脫衣服洗澡,任誰都會不自在。
幾個獸夫聽到這話,又是一愣,她不會是害羞了吧?
以前的黎月哪會在意這些?
她的阿父強行給她洗澡時,她要么哭鬧著亂揮爪子,要么就破口大罵,好像從沒想過要避著雄性。
現在她竟然會臉紅,還讓他們轉過身?
幽冽最先反應過來,暗紅色的眸子掃過黎月泛紅的臉頰,沒說什么,只是率先轉過身,背對著河邊,聲音依舊冷硬:“我在岸邊守著,有動靜會提醒你。”
燼野也趕緊轉過身,冷哼一聲道:“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野獸蹤跡!”
說著,還故意往遠處走了幾步,心中卻冷笑,說的好像他愿意看似的。
司祁和池玉對視一眼,也紛紛轉過身。
司祁走到幽冽身邊,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樹林,池玉則靠在一棵樹上,蒼綠色的眸子里了幾分認真。
雌性在野外洗澡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不管他們如何不喜歡黎月,也必須要保證她的安全。
一旦結契的雌性意外死亡,雖然不像他們親手殺死雌性那般爆體而亡,但他們會經歷和雌性臨死前同樣的痛苦。
如果雌性是被猛獸咬死的,雄性也會經歷一遍渾身被撕碎的痛苦。
幾乎沒有雄性能扛過獸印的反噬而活下來。
瀾夕看著黎月站在河邊,雙手緊緊攥著獸皮裙的樣子,目光落在她脖頸上尚未消退的痕跡上,目光深了深。
他從木桶里走出來,進了河水中,隨后背對著她。
他是海族獸人,水域等于是他的領域,在水里比在岸上更能感知危險,他下水說明他愿意保護她,黎月松了一口氣。
看來結契獸印的制約還是很強,不管他們心中怎么恨,還是要保證她的安全。
黎月感激地看了瀾夕一眼,又對著其他幾個獸夫的背影道:“謝謝,我很快就洗完,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她本就不是原主,她也沒打算維持原主的惡毒形象。
她又沒有綁定系統,也沒有制約沒必要裝成原主。
就算幾個獸夫發現了她不是原主,她也無所謂,反正她都會和他們解契。
黎月的聲音剛落,幾個獸夫的身體不約而同地僵了一下。
幽冽背對著她的脊背繃得更直,暗紅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錯愕。
他聽過黎月最多的話,是辱罵、是命令、是帶著鹽水的詛咒,她竟還會說謝謝?
燼野邁出去的腳步頓在半空,冰藍色的眸子里滿是茫然,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司祁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琥珀色的眸子里情緒復雜。
從提出解契到給雄性分肉吃,再到現在的道謝,她的每一個舉動都很奇怪,可人怎么會一夜之間變這么多?
是新的折磨手段,還是她真的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