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眨了眨眼,滿臉不解地看著司祁:“你們不是說晚上到了休息點就會出去狩獵嗎?”
司祁被她這番話堵得一時語塞,琥珀色的眸子里滿是探究。
她到底是真天真,還是故意裝作不懂?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帶著嘲諷:“夜晚狩獵并不容易。夜里碰到的多半是高階猛獸,能不能獵到獵物全憑運氣。
萬一沒獵到,你不僅今晚沒肉吃,明天早上和中午也沒肉吃。”
黎月知道,獸世的雌性都偏愛吃肉,每頓必須都要吃到肉。
可她對肉沒有特別的執著,反倒覺得吃點野果或者別的也挺好。
再說,她的空間里還有她偷藏起來的肉,根本不怕會餓著自己。
黎月忍不住道:“你都說有可能晚上獵不到獵物,那我不把肉分出來,你們是打算一直餓著肚子趕路嗎?”
幾個獸夫聽到她的這句話,難掩眸中的震驚。
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為什么寧肯冒著自己餓著肚子的風險,也要把自己所有的肉都拿出來和他們分享?
黎月見他們還是不動,眉頭擰得更緊,語氣帶著幾分焦灼。
“你們不吃肉,趕路速度肯定會慢下來!我要盡快見到阿父,晚一天就多一分危險,所以你們快把肉吃了,別耽誤時間!”
她頓了頓,看著幾個獸夫依舊緊繃的臉,又補充道:“就算你們晚上沒獵到獵物也沒關系,我可以吃野果,不會餓的。”
這話一出,溪邊徹底安靜了。
幾個獸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全是震驚。
所以她是為了“不耽誤趕路速度”,才寧肯自己吃野果,也要把肉分給他們?
幽冽靠在樹干上,暗紅色的眸子死死盯著黎月,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點“陰謀”的痕跡。
可她的眼神很認真,沒有絲毫作假,甚至帶著點“你們再不吃我就要急了”的焦灼,完全不像在耍什么花樣。
燼野冰藍色的眸子里帶著一絲茫然,他下意識摸了摸肚子,早上吃的野果早就消化完了,這會兒確實餓得發慌,可他還是不敢動。
他怕這是黎月的新把戲,等他們吃完肉,就拿出鞭子說“你們吃了我的肉,該罰你們用泡過鹽水的鞭子抽一頓”。
瀾夕坐在木桶邊,尾鰭輕輕拍著水面,眸中情緒翻涌。
他想起昨晚掐住她脖頸時的她眼角的淚珠,又看看她現在為了趕路寧愿自己吃野果的樣子,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緒。
“別愣著了。你們不吃,我可要吃了。”最終還是池玉先動了,他拿起一塊風干獸肉啃了起來。
有了池玉帶頭,其他幾個獸夫也紛紛過來把肉全分了。
開始吃的時候,他們還看了好幾眼黎月,見她沒什么特別的神情,才開始安靜地吃起肉來。
黎月看著他們終于開始吃肉,心里松了口氣,又想起什么,指著瀾夕身邊的鹽罐道。
“對了,吃肉的時候別忘了撒點鹽。趕路會出汗,不補充鹽分容易沒力氣,瀾夕制的鹽剛好能用上。”
這話一出,幾個獸夫又愣住了。
她甚至連補充鹽分都想到了?
以前的黎月,只會把鹽當成折磨他們的工具,比如用鹽水澆傷口,現在卻記得提醒他們撒鹽補充體力?
瀾夕看著黎月認真的側臉,默默拿起鹽罐,往司祁手里的肉上撒了點鹽。
不管黎月是為了趕路,還是藏著別的心思,幾個雄性確實太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
幽冽率先拿起一塊撒了鹽的風干肉-->>,暗紅色的眸子掃過黎月,聲音依舊沒什么溫度:“吃吧,吃完早點趕路。”
有了他這句話,其他獸夫紛紛在自己的肉上撒了點鹽,然后狼吞虎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