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昨晚著涼了吧。”她喃喃自語,伸手掬了捧水往臉上潑。
在這缺醫少藥的獸世,感冒可不是小事,輕則頭暈無力,重則可能拖垮身子。
可一想到阿父可能正處在危險中,她就不敢耽擱。
現在阿父是她唯一的靠山,不能因為一點感冒就耽誤了行程。
就算今天外面下刀子,她也得出發。
她用清水簡單漱了口,又抹了把臉,冰涼的觸感讓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些。
抬手時,指尖觸到一圈粗糙的獸皮,她這才發現,昨天被劃開的傷口已經被仔細包扎過,結了層薄薄的痂,草藥的清涼透過獸皮滲出來,一點都不疼了。
黎月愣住了。
這是誰做的?
昨晚她明明記得自己蜷縮著睡的,沒聽到任何人進來難道是那幾個獸夫中的一個?
不管是誰,這種行為都該鼓勵。
一定要當場表揚,才會讓他們對她好。
雖然她知道他們對她好也不是真心的,但至少可以減少一點恨意。
黎月定了定神,走到洞口,清了清依舊嘶啞的嗓子,揚聲道:“你們都進來一下。”
話音剛落,洞口就陸續出現了幾道身影。
司祁、幽冽、池玉、燼野,還有走在最后的瀾夕,五個獸夫一前一后走進山洞,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她的脖頸上,眸色瞬間變得復雜。
司祁的睫毛顫了顫,下意識攥緊了手里的草藥包。
池玉挑了挑眉,視線在瀾夕和幽冽之間轉了一圈。
燼野皺著眉,冰藍色的眸子里寫滿復雜。
唯有瀾夕和幽冽,一個垂著眼簾,一個盯著地面,神色難辨。
除了他們倆,另外三個獸夫交換了個眼神,顯然從瀾夕和幽冽的反應里猜到了些什么。
昨晚肯定出事了,而且多半和瀾夕有關。
黎月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笑著問道:“昨晚是誰做的?”
山洞里靜了幾秒。
看來黎月發現了,這是要找出罪魁禍首。
之前就算他們沒做什么,她都會找由頭各種折磨他們,現在掐脖子這么大的事情,她不會想直接弄死他們吧?
瀾夕忽然上前一步,紫眸里帶著破罐破摔的冷意,聲音清潤卻透著緊繃:“是我。”
他抬眼看向黎月,語氣坦然,“你想怎么罰我都行,別牽扯其他人。”
黎月被他這反應弄得一愣:“罰你?為什么要罰你?”
她晃了晃包扎好的手指,笑容更真切了些,“你幫我處理傷口,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這樣吧,以后誰給我包扎傷口,累計三次,我就給誰滴一次血,怎么樣?”
這話一出,不僅瀾夕怔住了,其他幾個獸夫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她說的不是脖子上的傷口,而是手指的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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