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如此絕色的少女站出來為陸明淵鳴不平,立刻將這場爭辯推向了高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小小的圈子里。
人群中,終于有人認出了陸明淵。
“等等……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看著好生眼熟!”
一個中年書生揉了揉眼睛,死死地盯著陸明淵的側臉,腦中靈光一閃,猛地失聲驚呼。
“我想起來了!他……他就是院試之時,連奪縣、府、院三試案首,策論驚動圣駕,被譽為‘杭州府百年第一魁首’的陸明淵當面?”
“什么?他就是陸明淵?”
“那個十歲的神童?”
“就是那個寫出《漕海之爭》的陸明淵?”
“天哪!竟然是他!”
“轟”的一聲,人群徹底沸騰了!
陸明淵這個名字,在杭州府的讀書人圈子里,早已是如雷貫耳!
那是一段傳奇!
一個活生生的神話!
院試三元及第,策論名動天下,十歲稚齡,圣上親封男爵!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不是驚世駭俗?
如果說,一個普通的十歲孩童要中舉,眾人會覺得是天方夜譚。
可如果這個孩童是陸明淵……
那似乎,一切皆有可能!
畢竟,這個少年,本就是來創造奇跡的!
一時間,看向陸明淵的目光,從驚疑、不信,迅速轉為了震撼、敬畏,甚至是狂熱!
“原來是陸案首當面,失敬失敬!”
“陸案首也來參加鄉試了?我等真是……眼拙了!”
“以陸案首之才,中個舉人,又有何難?”
風向瞬間逆轉。
方才還附和陳彥航的人,此刻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看向陳彥航的眼神,也充滿了同情與幸災樂禍。
你惹誰不好,偏偏惹到了這尊大神頭上!
陳彥航的臉色,瞬間變得比豬肝還要難看。
他備考鄉試,兩耳不聞窗外事,雖聽說過陸明淵的名字,卻從未見過其人,更不知其威望竟至于斯!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已是騎虎難下。
若是此刻認慫,他陳彥航以后在杭州府士林之中,便再也抬不起頭來。
他咬了咬牙,脖子一梗,色厲內荏的嘴硬道。
“陸明淵又如何?院試是院試,鄉試是鄉試!”
“考官不同,文風不同,他一個黃口小兒,文章寫得再好,也未必合得了主考大人的心意!”
“我說他中不了,就是中不了!”
說罷,他像是為了給自己壯膽,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狠狠地拍在手上。
“空口白話沒意思!我陳彥航,愿與陸案首賭上一千兩白銀!”
“若你陸明淵此番不中,只需當眾向我賠個不是!”
“若你中了,這一千兩銀子,我雙手奉上!你,敢不敢賭?”
一千兩白銀!
人群中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對于一個普通士子而,已是一筆天文數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陸明淵身上。
面對陳彥航的歇斯底里,陸明淵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半分波瀾。
他甚至沒有去看陳彥航一眼,只是淡淡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賭注,我接了。”
話音剛落,貢院門口的唱榜官,終于再次開口。
他手中捧著一份單獨的明黃卷軸,神情肅穆,深吸一口氣,用比之前洪亮數倍的聲音,開始宣唱。
“癸卯科鄉試,第五名,仁和縣,陳思遠!”
“第四名,錢塘縣,李修文!”
“第三名,余杭縣,趙啟年!”
每唱出一個名字,人群中便爆發出一陣驚呼與騷動。
這前五名,無一不是早已名聲在外的才子。
陳彥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死死地盯著唱榜官的嘴。
唱榜官頓了頓,似乎是在醞釀情緒,整個廣場,在此刻靜得落針可聞。
“癸卯科鄉試,亞元,第二名……”
唱榜官的聲音拖得極長,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杭州府,林博文!”
“轟!”
林博文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他……他竟然是亞元!
他竟然考了第二名!狂喜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激動得滿臉通紅,一把抓住陸明淵的胳膊,用力地搖晃著。
“明淵兄!我中了!我中了!亞元!我是亞元!”
周圍立刻響起了道賀之聲,無數羨慕嫉妒的目光投射而來。
陳彥航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如紙。
林博文都中了亞元,那……那個陸明淵……
他不敢再想下去。
陸明淵微笑著對林博文點了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的目光,平靜地望向那名唱榜官。
萬眾矚目之下,唱榜官展開了卷軸的最后一寸。
他看著上面那個名字,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震撼,隨即化為深深的敬畏。
他清了清嗓子,用盡全身力氣,一字一頓,以一種近乎朝圣般的語氣,高聲唱道:
“癸卯科鄉試,解元——”
“江陵縣,陸、明、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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