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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解春衫 > 第3章 你在避我?

      第3章 你在避我?

      謝容對這位樞密使,敬畏中摻著懼意,有一種想被仰望之人看見和認可的期許,轉而對陸婉兒放緩語氣:“今日確實抽不開身,你莫惱。”

      心上人的軟語,叫陸婉兒心里歡跳:“我送你的荷包可戴了?”

      謝容“嗯”了一聲。

      “拿來。”陸婉兒說道。

      謝容從腰間抽下荷包,揭起窗紗一角,遞入。

      陸婉兒接過,將折疊的紙頁放入荷包,然后從窗紗遞出:“這里面有謝郎想要的。”

      謝容看了荷包一眼,接過的同時,有意無意地碰了碰女子的指尖,這似有若無的觸碰,叫陸婉兒既羞怯又貪戀。

      從始至終,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亦從不否認內心的算計,要青云直上,要位極人臣,野心的外放需要權力依撐,陸婉兒便是他的晉身之階。

      對他來說,兒女私情終須屈于權勢之下。

      但這并非代表得了權勢便要割舍柔情,他都要!他既會娶陸家女,也會把戴纓拴在身邊。

      彼邊……

      戴纓剛回院落,正準備進屋,謝珍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闖進院里。

      “表姐能耐,人雖沒去陸府,卻叫陸家娘子惦著,當真是好算計!”

      “珍姐兒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戴纓問道。

      謝珍冷笑:“怪道愿意把青玉項圈借我佩戴,我巴巴跑一趟,原是給你作嫁衣!讓陸家娘子點名要見你,都說無商不奸,果真如此。”

      接著就把初八那日陸家去寺廟祈福,讓戴纓同去一事道了出來,說罷,將手里的木匣子往地上一擲,

      謝珍本想找個由頭將青玉項圈據為己有,現在卻不能了,不僅得不到,還讓戴纓有了嶄露人前的機會,如何不恨,裝都懶得裝了。

      戴纓彎腰將木匣拾起,拂凈表面的灰土,打開看了一眼。

      “珍姐兒這話好沒道理,分明是你開口要它,我稍有猶豫,你便怨我小氣,怎么反怪我來?”

      謝珍語塞。

      戴纓又道:“我曾提醒表妹,莫要戴出門……想來這話也是沒入耳。”

      “你……”謝珍理虧,卻又不愿承認,轉而露一個惡惡的笑,“表姐嘴頭子厲害,我說不過,我母親叫你去前面,走一趟罷。”

      戴纓心底冷笑,這才一點點動靜,就讓戴萬如起了戒備。

      戴萬如見了戴纓,揮手讓謝珍和其他人退下,屋里唯她二人時才緩緩開口,聲音又冷又硬。

      “你的那點小心思,打量我不知道?”

      撕下偽善的面皮,哪還有以往的親熱。

      不待戴纓回話,戴萬如又道:“你同我那兄長一樣,最慣明里與世無爭,背里盡是算計,你見容兒與陸家小娘子交好,便想從中作梗,壞我兒姻緣,是也不是?!”

      “你也不丈量自己是何身份,如何同陸家千金相比。”

      戴纓面露惶恐,解釋道:“姑母何苦這樣輕賤于我,阿纓雖出身不高,卻也知進退。”

      說著從袖中抽出帕子,拭去腮頰上的淚,“適才姑母的那番話阿纓聽出大概,原是表兄得了陸家娘子垂青,若表兄能做陸家東床快婿,阿纓只有歡喜,哪敢生出別的心思。”

      戴纓確實沒做什么,不過戴萬如卻想借此契機壓一壓她,叫她心里有個數,謝容不可能娶她為妻,以斷她的妄想。

      “初八那日若見了陸家娘子,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你當清楚。”

      戴纓故作不明:“阿纓愚鈍,不知該說什么?”

      戴萬如耐下性子:“雖說你我兩家從前有婚約,可今時非同往日,你若識趣,待她問你身份時,你只說是暫住的表親,不日就會回鄉。”

      “放心,只要你安守本分,姑母不會虧待于你,待把陸家千金迎進門,會讓容兒給你一個名分。”

      戴纓在心里把戴萬如恨罵千萬遍,可面上卻并不顯露,她得忍,現在還不是發作的時候。

      戴萬如見戴纓乖順,懶懶地擺了擺手,“去罷。”

      戴纓低垂目光,默然退下。

      ……

      陸婉兒愁悶一晚的心緒,在見到謝容后散了。

      喜鵲見她家娘子回程的路上,一直傻笑,時不時將指尖放到唇邊,心嘆道,娘子一心在謝家郎君身上,情愿低嫁,不過依她看,她家大人怕是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深夜的街道,從遠處響來鐵甲鏗鏘聲,伴著齊隆隆的步聲。

      陸婉兒揭開車簾,往外看去,不看還好,這一看,大驚之下趕緊命令車夫:“快,把車趕到暗處避一避。”

      車夫應聲,將馬車驅至角落。

      陸婉兒咽了咽喉,將車簾揭開一角,睜眼看去。

      手持軍器的禁衛并成兩列,肅整前行,步聲震蕩,在這群魁偉軍列的中間是一人一馬。

      馬蹄嘚嘚,似是悠慢,卻壓著整個軍隊的步調。

      一人端坐鞍上,背影削直,在黑夜中有些模糊,哪怕隔著距離,也能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威壓,叫人不敢冒犯。

      不似武將的粗野壯碩,卻也不似文弱書生的清癯,靜默的影兒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恰到好處。

      陸婉兒心虛地放下車簾,也是不趕巧,居然碰到從宮中歸府的父親。

      此時的賓客大多已散盡,偶有幾戶官眷從陸府大門出來,見了眼前的情形,趕緊回避到一側。

      待這位大人進府后,才在下人的攙扶中走出。

      其中一侍郎家的女眷問向身邊的紫衣婦人:“今日我見陸家小娘子十六年歲,想不到陸大人看起來還很年輕,正值盛年。”

      紫色婦人低聲道:“你才遷來京都,知道得不多,那陸家小娘子并非陸大人親生。”

      “非親生?”

      “是呢,這位大人至今仍獨身。”紫衣婦人說著,頓了一下,把聲音壓得更低,“這里面說來有一樁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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